在百里稷听完汐娘的讲述之后,这一刹那,百里稷觉得整个世界都似乎冷了下来。
现场的空气变得阴冷无比,百里稷觉得,似乎自己的每一次呼吸的空气都是无比寒冷。一种叫做畏惧的情感色彩,在这时候仿佛是填满了他的胸腔!
同时这种感情又让百里稷感到格外疑惑。等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得知了魔族出现的消息,这本应该让他感到兴奋才对。可是现在...他却感到了畏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汐娘问道:“你能保证你说的是事实吗?你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平洲郡的影响有多大吗?”
“郡守大人,我们之间虽然有所矛盾。但是,一旦魔族入侵平洲郡,那些让我赖以生存的各种保障便也会跟着烟消云散。所以郡守大人,你认为我会在这方面撒谎吗?”
百里稷长吁了一口气,相信了汐娘所说的话。“那你,或者说是那活下来的两个眼线,知道河对岸到底有多少魔族吗?”
“这个嘛,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总而言之,从那些长矛的数量来看,规模肯定不会太小。”
一个魔族,能够追得一百个魔族闻风丧胆。
不到十个魔族,就能够肆意妄为去屠村。
一千个魔族,能够在十几年前的人皇时代摧毁人皇的精锐部队!
而不到一万个魔族,就能够征服整个凡界!
那么一百个魔族呢?
那些经历了魔族最初入侵凡界的老人们,他们的心里其实非常清楚。在那时候的魔族,只派了一支不到百名的小队伍,便轻易横扫了平洲郡。
“把那两个人带来,让我问问他们的情况!”
汐娘笑道:“郡守大人,他们都才刚刚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回来了,而他们也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给小女子说了。请放心,小女子也将所有他们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你了。”
“可为什么已经过去了一天了,你却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西宁款款笑道:“郡守大人,难道你不应该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是你的责任吗?”
百里稷怔了怔,又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让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变成我的责任了。”
“哦?呵呵,郡守大人。你想想,你想想你昨天在做什么?”
“做什么?”百里稷想了想,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就在这前一天,他正独自坐在州榆山上,望着山下的存逸草堂。
看到百里稷脸上的表情,汐娘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笑道:“放心吧我的郡守大人。我的那些眼线,仍旧在全神贯注观察着河对岸的一举一动。”
百里稷这才有些安心。“这件事情,你还告诉给谁了吗?”
“呵呵,怎么会呢?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要是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便传扬到外界去,那会造成灾难的。”
“哼,算你比较识趣。走,我们一起去那个地方看看!”
...
当日深夜,百里稷和汐娘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乘坐着一辆马车,沿着平洲道朝着城外缓缓驶去。
其实马车这种东西在平洲郡里,也就只有平洲道这点范围能够使用。而包括安康路在内的其他地方,都基本上没有可以供马车行驶的路面。
而到了野外这种情况则变得更加的恶劣,马车在野外的道路上更是完全的寸步难行。
“怎么,我身为一个郡的郡守,连乘坐马车的资格都没有吗?”
看着眼前的马车,汐娘只有无奈地笑了笑。但其实汐娘所不知道的事情是,这不仅仅是百里稷第一次乘坐马车,在成为平洲郡的郡守之后,他通过平洲道出入城门的次数也增多了,但从没有乘坐过马车。
如同汐娘所想的那样,马车在艰难行驶出了平洲城的城门之后,每继续前行一步都变得艰难无比。
即便拉车的马是目前整个平洲郡之内最好的四匹骏马,如果没有身后的负担,它们可以畅快在整个凡界尽情奔跑。但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加上后面这个负担之后,它们就算是用尽全力也无法再继续拉动了。
“郡守大人,我们在这里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你这么做,很让我担心还在前线坚持的眼线们呢。”
百里稷冷哼道:“那些人,对你来说其实也并不重要吧。你的心里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你在乎的只是他们能够给你带来什么价值罢了。”
汐娘没有想到,百里稷竟然变得如此的冷血,以至于让她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郡守大人,难道你不认为,我的这些眼线其实也是一个个人吗?难道你不认为,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吗?”
说完之后,汐娘便目不转睛地看着百里稷,但百里稷却只是冷冷回答道:“生命?在我们现在这个世界,只有那些能够发挥价值的人才能叫做生命,而没有价值的,那就是一群行尸走肉!”
汐娘惊呆了,百里稷的这种想法,就算是魔族也会感到太过于冷血了。
“郡守大人,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百里稷却没有再理会汐娘。过了片刻,拉着马车四匹骏马也因为力竭而再也没办法往前拉动一步,驾驶着马车的车夫也显得心慌意乱,却无可奈何。
“你下去!”百里稷突然冲着慌张的车夫冷声说了一句,车夫这才如蒙大赦一般,跳下马车便踉踉跄跄朝着平洲城跑去。
等到车夫跑远之后,马车内的气氛也变得逐渐有些凝固下来。百里稷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汐娘看。
即便是汐娘这样饱经风霜的人,在面对百里稷这咄咄逼人的目光之时,也会难以避免产生慌张。
“呃...这,郡守大人,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盯着小女子看呢?”
百里稷的目光依旧没有从汐娘的身上挪开一部。“怎么,难道你害怕我这样看你?”
“郡守大人...我害怕的并不是你这么看我,而是害怕你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