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彩从来都讨厌意料之外的状况,这次尤其,尤其讨厌游吹云安安静静躺在那里的样子。
她轻轻的拭去自己的眼泪,她要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能做无能之人。
她的心底有暗潮,拍打着这岩礁。
以李子玉的洞察力,自然知道爱徒的异常,可是她只能在心底里叹息一声,只要过了这关,自己的弟子也算历经了情劫,从此一飞冲天,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她在午时,大声问那已经吓傻了的陆远:“作为游吹云的记名弟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陆远赶紧摇头,因为他发现郑家那边的视线一个个要生吞活剥了。
这时,郑西来突然打断李子玉,向殿外众人说话,话语强劲,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他们的耳朵里面。
“游吹云之罪,罪可致死!可否请掌尊容我陈述游吹云的罪恶事实,好让悠悠众口不起非议?”
李子玉点头道:“理所应当。”
郑西来咳嗽了一声,缓缓站起身,他的身材并不高大,但是那种不怒自威深深地印入众人的脑海中。
“第一条罪过,乃是在今年入门考核中,以作弊的方式通过考验取得第一名的形式——这一点,主事弟子唐婉可以作证。
是吧唐婉?”
听到郑西来提到入门考核,郑开和唐婉的面色一变,郑开的脸有点涨红,而唐婉则如梦初醒般,听到郑西来点名:“是的……是这样的……”
唐婉这话一出,大殿外哗然。
因为他们都知道游吹云在迷窟救过一些人的性命,涉及到很多人,其中就有唐婉。
想不到唐婉竟然出来作人证来作为游吹云作弊的事实。
不管游吹云是否真的作弊,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唐婉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绝对是被人不耻的。
“唐婉师姐竟然是这种人……”
“啊,她竟然……”
一时间那个在众人心目中的美好女神破碎了,唐婉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啊。
“第二条,两次在黄金堂以武犯禁,伤害郑晓红等数名弟子,后一次还拆毁半数建筑,导致黄金堂坍塌一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其罪当诛。”
郑西来有条不紊,一条一条的列举,声音极具穿透力和说服力。
人群里也有不少反驳的声音,有目击者在场。
“明明就是郑家仗势欺人……”
“对,黄金堂就是他们的一言堂,他想怎么说都可以。”
可是这种声音不大,也不敢大,谁敢在郑西来面前放肆,似他这种人物,得罪了下场只有四个字——死无葬身之地。
郑西来同样如此想着,他的淫威除了李子玉以外还有谁敢不低头?
真以为人人都是游吹云,都敢在郑家头上作威作福了?反了天了!
瞧见没有,木板上躺着呢,活生生的例子。
郑西来之所以如此郑重的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其中自然有敲山震虎,最差也是杀鸡儆猴。
他分析过最坏的结果——七掌尊游山归来算账,但是他旁观此事很久了,没有在游吹云身上见到任何的大手拨弄,于是他便稍微示意加强了人手压力。
这也是游吹云之所以夺了郑家的传承还活到了昨天的原因。
不过这小孩也太不耐造了,轻轻一撅便断了。郑西来如此想到。
至于造成的后果,与郑家传承比起来,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的。
“第三条,游吹云身负一条人命!还重伤我郑家一名老人,就为了争夺我郑家的传承。真是无法无天啊,真是视我郑家尊严于无物,视我南天门门规为粪土!
他作为吟啸宗余孽,甚至不思悔改,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天都不容他。”
这段话郑西来说得是铿锵有力,义愤填膺,将游吹云贬低成了最腌臜之物,将吟啸宗贬低成了余孽。
可是,当年吟啸宗再不济,却有许多烈士豪杰牺牲在了那一场天昏地暗的厮杀之中,他们也是保家卫国的勇士啊。
郑西来这一番话,简直是诛心言论啊。
但他丝毫不喘气,接着突然剑指小孩陆远:“你认不认!你作为寸金峰记名弟子,你应该知道游吹云犯下的一切罪行!你若承认,我郑家便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陆远被大人物眼睛一瞪,顿时骇得屁滚尿流,一句你认不认,将他从椅子上震摔了下去。
一句认不认竟然动用了化神境的修为,如同雷劈一般深深的刻在陆远的心里,差点就将他震成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