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死寂。
“酒酒……”
霍庭墨喉结滚了又滚,一双深黑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陆听酒,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给她说,想要给她解释。
但最后。
霍庭墨也只是哑着声说了一句。
“你别走。”
安静了好半晌。
陆听酒竭力平静的话,才慢慢说出口,“我们之前签的协议,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今天到期。”
“酒酒……”
“但协议还是作废,我不要你什么。在这一年多将近两年的时间,我花费的都是我自己的。至于你给我买的那些,电影上映后我这边所有的收益,我会让欣姐都转到你的名下。至于……肯定是不够的,不足的那些就当是你送我的好了,你应该也不会在意。”
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陆听酒快速的说完。
字字清晰。
心脏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涌来,陆听酒疼得微微弯了弯腰。
“渡陨……渡陨的话,就当是我还你这几年的感情。”
“霍庭墨,我们之间两清了。”
“我不允许。”
走过去的霍庭墨,还是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陆听酒的手腕,减缓了她的痛,“我们找解药……酒酒,酒酒……我去找解药,我去找解药好不好?”
“我不会让你只有十年的时间。”
陆听酒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嗓音很轻和,但轻和到没有任何的温度,“你还要让我怎么信你?”
霍庭墨脸上的表情,猛然一滞,随即他又很快的开口,“我来想办法,我一定可以找到解药的,酒酒……”
“渡陨无解,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是吗?”
陆听酒抽出自己的手,整个人都朝后缩了缩,竭尽所能的远离她眼前的这个男人,“自欺欺人得还不够吗?”
霍庭墨看着她的动作,听着她说出口的话,低沉到极致的嗓音犹如保证,“我不会让你有事。酒酒,我拿我这条命来给你偿。”
静了静。
陆听酒看着他笑了笑,轻轻渺渺的声音,“这些话你还没说腻吗,我听都听腻了。霍庭墨,我现在对你只有恶心,恶心透了。”
不再看男人一眼。
陆听酒手撑着身后的床起了身。
“这里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霍庭墨,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宁愿被痛死,也不想再看你一眼。”
说完之后。
陆听酒没再看地上的男人一眼,绕过他就要走。
但不过转瞬。
她的袖子就被人给紧紧攥住了。
“我求你……酒酒,我求你,别离开,别离开我好不好……”
霍庭墨蓦地跪在了陆听酒面前。
他这辈子的“求”字,全用在了陆听酒身上。
霍庭墨紧紧攥住了她的袖子。已经猩红了的眼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生怕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男人的话音不断,周围却死寂得可怕。
但陆听酒没看他。
从始至终都没再看他一眼。
心脏像是被生生撕成了无数无数的碎片。
陆听酒甩掉他的手,还是绕过地上跪着的他径直离开。
她刚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
“我走。”
低沉喑哑到极致的声音,在她身后突然响起。
霍庭墨起身看着陆听酒决绝的背影,眼底是无限浓稠的暗黑跟偏执。
但他脸上的神色,却渐渐平静了下来,像是死寂。
“星湖湾原本就在你的名下,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其实不止星湖湾。包括霍氏集团,他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都已经转移到了她的名下,写上了“陆听酒”三个字。
就在她签下那份协议的当天。
霍庭墨缓慢的走到了陆听酒的面前。
他看着她没有任何血色,也像是没有任何温度的脸蛋。
“我走,你留下。”
酒酒走,可能就真的不会回来了。
他走,等酒酒气消了,他自己会乖乖的回来。
可霍庭墨没有想到,几个小时后,他再也回不来了。
陆听酒移开了目光,没说话。
静寂了好半晌。
直到走廊上,男人缓慢的背影快要看不见的时候。
“在今天之前,你知道我中了渡陨之后,你有没有想过找解药给我解蛊,哪怕只有一次?”
霍庭墨顿住了脚步。
但沉默。
陆听酒等了好半晌,都没有等来他一个字。
没有。
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给她解蛊。他要的,就是她不离开他。
陆听酒听到自己轻轻静静的声音。
“我第一次说,我们去领证。”
“那句话,没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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