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上楼的陆听酒,停在卧室门口。
转身看着,还继续跟着她的男人。
眉眼疑惑,“你不去休息吗?”
“等你睡了,我再离开。”
陆听酒以为,他是担心她半夜又会被疼醒,笑了一下浅浅的说道,“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有事会叫你。”
听见女孩话里不动声色的拒绝,霍庭墨俊美的脸色上没有丝毫的波动,低低淡淡的道,“酒酒,你是不是忘了我说什么了?”
“……什么?”
“昨晚。”
霍庭墨给了个提示。
昨晚?
【鉴于你今晚毫无征兆就被痛醒的行为,以后每晚我都会看着你入睡。】
陆听酒微抿了唇,随后朝男人笑了笑,“昨晚上被疼醒只是偶然,有可能只是我前几天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之前几乎没有过,你也不用太在意的,也没有必要守着我。”
她好像有印象的,也就只有之前进医院的那一次,也是同样熟悉的痛。
但过后,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只能说是偶然。
男人面容表情仍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只是眼底无声无息的沉了些许。
霍庭墨嗓音依旧低淡,低淡得听起来有些疏漠,“我在卧室外面,你看不见我,也不会受到影响,嗯?”
不会受到影响……
陆听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蜷了蜷。
她抬起脸蛋看向男人,白皙得冷白,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怎么可能让你在外面呢。”
那样不是显得,她太没心没肺了吗。
……
卧室里。
一身浅色睡裙的陆听酒,抱着定制的抱枕坐在床上。
她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再说话。
怔怔的看着,准备打地铺的男人。
前世的那两年。
刚开始可能是因为他才回云城,也有可能是因为刚签了协议。
……原本他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度过那三年的。
但他很喜欢管她。
她回来晚了,或者去见了沈洲,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回来时不管多晚,总能看见他坐在客厅里的身影。
脸上的神情也算不上冷,但就是面无表情。
她站在玄关处,对上他看过来的那一眼,总是有种无声无息却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让人感到窒息。
喘不过气来。
后来……
后来她就不经常回星湖湾了。
有时整整一个月,眼前都不会出现他的人影。
看不到他,她会觉得很轻松。
但是后面,他应该知道了。
——她在躲他。
然后。
他对沈洲出手了。
沈洲满身是血的样子,她记不太清了。
只是光看着那一双眼睛,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整个人都有种被撕裂的感觉。
好像是在客厅……
应该是客厅。
因为之前不管她什么时候回去,很晚回去也好,偶尔回去拿个东西也好。
他都总是坐在客厅,一副在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但周身萦绕的气息,又凛冽暗沉的让人无法靠近。
水果刀失手插进去的时候,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她回过神后,颤着手想打急救电话的时候。
是他猩红着眼,把她紧紧的压在沙发里面,攥着她的手狠厉问,“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愿意回来看我一眼。”
而后……
他借着她的手,把已经插在他心口上的那把刀,向里,递了一寸。
……
他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三天三夜。
后来知道他脱离危险,是因为容祁瑾找到了她。
找到她后,恳求她能不能对霍庭墨好一点。
再后来见到他。
就是前世她死前,见的那最后一面了。
……
陆听酒怔怔的看着卧室里面的男人,眼神深静,整个人安静得厉害。
“霍庭墨。”
被女孩从身后抱住的时候,刚把被子铺好准备起身的男人,整个人都僵住了。
而紧接着。
身后人落下的三个字,更是让他全身的血液在那一秒,停止流动。
“睡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