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铁剑山庄的那件事之后,您老不是说过,要让门主多经受些锻炼吗?”唐方卓反问道。
“锻炼归锻炼,可是不能这么乱来!”叶三略显生气的低声说道:“你别老跟着周乞傲在一起瞎琢磨,你替我警告她,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不能传出准确的情报了,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三次,否则她就别当这个探子了!”
“我哪有胆子跟周姐说这话。”唐方卓眨了眨眼睛:“要说您亲自跟她说。”
“你——”叶三的训斥声戛然而止,最终他无奈的说了一句:“看来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们了。”
“叶老,瞧你这话说得——”唐方卓正想解释,就听独孤常慧在不远处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闲话,人都到齐了,咱们赶紧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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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无恨不知道挡了罗大锤多少锤,他只知道自己由最初的单手持刀改为了双手,到后来双手都被震麻了,而手中的青天宝刀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就连刀身都有点弯了,让他心疼不已。
又一锤砸来,他习惯性的举刀相挡,却听到“咔嘣”一声,铁杆与铁锤的连接处竟然在刀击之下短成了两节,圆锤落下,砸伤了苗无恨的肩膀。
罗大锤愣了,他没想到跟随他几十年的混天锤居然会断掉。
而就在他这一愣神之际,苗无恨强忍疼痛,运足内力猛向后撞去,后方毫无防备的羌兵们被他撞倒,他迅速向后一窜。由于中路一直停滞不前,后方的很多羌兵都跑向了两翼,因此阵列变薄,让苗无恨较为轻易的脱身而出。
退到了己方阵列最后方的苗无恨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到了左翼传来的嘈杂喊声:“快跑啊!敌人的援军来了!”
“我们败了,快逃命吧!”
……
无数羌兵惊慌失措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逃来。
我们败了?……苗无恨有着失败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会败得如此之快,他神情略带恍惚的望向那些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的同胞,在他们的后方时不时有武林人掠起,他对他们都很熟悉:独孤常慧、静心师太、邱夫人……
她们难道不在我的包围之中吗?怎会跑到我的侧翼后方去了?……苗无恨心中升起疑惑,但战局已经糜烂,不容他多想,他就如同上一次一样果断的转身就跑,将几千名同胞扔在了身后。
然而,独孤常慧驻足在河岸高处观望战局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敌阵中这位头插长羽、手持蓝刀的叛军首领,早怀疑他就是苗无恨,因此在追击溃兵时还经常飞起观望。
此时见他要逃遁,国仇家恨一起涌上心头,独孤常慧怒吼道:“苗无恨,你这叛贼往哪里逃!”说话之际,纵身飞起,双足连连踏着溃兵的头顶,朝着对方追去。
苗无恨听到这吼声,伸手将头巾上的长羽扯拔掉,加速东逃。
叶三见此情景,无奈摇头:独孤常慧真是昏了头,要想抓住苗无恨就应该悄悄接近,像这样大喊大叫,只会让他又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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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开始斩杀了三名过于突前的羌兵之后,薛畅再也没有任何斩获,反而在蜂拥而来的敌兵的紧逼下边防御、边后退,他的心情倒还显得平静,因为周围的队友也都是这样做的,倒是在他身后的唐天舒屡屡从空隙中射出暗器、杀伤敌人,让薛畅觉得:或许这才是在战争中使用唐门弟子的正确方法。
江士佳让他们不要后退的喊声他听见了,原本他真的停住了后退的脚步,但他想要死守,周围的队友却还在退,反而让自己突出于己方松散的阵线之外,引得更多的羌兵向他围杀过来,迫使他不得不放弃听从命令。
就在薛畅专注于这不断的退避和反击之中时,突然间羌兵不再进攻,一窝蜂的转身往回跑。
薛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冷云天的喊声:“敌军败了,给我追击!”
“是!”薛畅和队友们一起兴奋的大喊,原本有些疲惫的身躯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一记莺飞,直冲上前,脚未落地,挥手就是一刀,惨叫声中一名羌兵倒地,反手又一刀,又一名羌兵倒地,此时追杀溃兵就如同杀鸡屠狗般轻松。
太阳还未升到天空正中,这场登陆战就已经结束。
大部分溃兵被驱赶到了蜀江边上,面对汹涌的江水,无路可走的溃兵们只能跪地投降;少部分溃兵逃向马湖江上的浮桥,谁知独孤常慧带着几名斥候正守在桥头,她一人手持天枢剑,连杀几十人,犹如魔神,彻底打没了这些来自大山里的生羌的勇气,纷纷跪倒在他面前。
“一人俘虏几百叛军”的壮举并没有让独孤常慧高兴,因为她没能擒获苗无恨。
苗无恨施展轻功,踏过马湖江,正好遇上从乐羌城来援的叛军。面对上万名羌兵,独孤常慧也不会傻到去硬闯。而苗无恨知道登陆战败局已定,很干脆的率领援军返回了乐羌城。
阳光照耀下的河滩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罗大锤看到耿珀坐在一具溃兵的尸体之上,就走了过去,信手将锤杆和铁盾往地上一抛,就一屁股坐在尸体之上。
“你的锤终于坏了。”耿珀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说了一句。
“那个苗无恨确实厉害,能够硬扛我那么多锤,打到最后我都快没劲了,要不是我穿戴的齐全,否则你瞧瞧——”罗大锤指着自己的左侧腰肋,那件铁磷甲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白肉。
耿珀翻了翻白眼,说道:“罗大个,你老啦,如今的大周武林新人辈出,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好勇斗狠啦,免得哪天我还得为你收尸。”<!--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