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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准镜的镜头里是三艘大型战船,俱在千料以上,如蛛网般的缆绳系着巨大的桅杆,装饰着兽头的船首及船舷战格竖着各色幡帜,在呼啸的海风中猎猎飞舞。
双层楼舱上每隔五步便有披坚持锐的甲士,船舱周围更有持弓弩刀盾的军士巡逻,守御甚严。
而在大艘大战船的四周,十几条细长体小、吃水浅的尖底海船——刀鱼船不停游曳,将途经的商船、客船远远驱逐开去。
与岸相连的长长栈板上可见赤膊弯腰的挑夫,像蚂蚁搬家一样,将一袋袋米面、一桶桶酒水,以及瓜果蔬菜担上货舱。
所有挑夫举动,全程皆在军士监控之下,不管是想揩油还是打别的主意,与找死无异。
无论岸上海面,布防严密,堪称警戒森严。
赵猎收回瞄准镜,并不回头,低声问身旁的欧阳冠侯:“你派出的打探者不会就混在挑夫里吧?”
欧阳冠侯经历过太多生死,很多事都看开了,对事物基本没有什么好奇心。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难得勾起他一丝好奇。他一直以为,在这个来自厓山的小团体中,马南淳是必然的领导者,其他人都是随从仆役之流。能与之平起平坐又如此年少者,也只有少主那样的佼佼者。然而这个一无功名,二无出身的普通青年,凭什么就能令马南淳这样的人认同,不但凡事与其相商,甚至在某些事物上还以其为主导——便如这次联合营救。
这个叫赵猎的年轻人在行军布阵上有何过人之处?对眼前这等令他这样屡经阵仗的老手都感到无比棘手的局面,又能有何作为?
到目前为止,欧阳冠侯还没听到赵猎提出什么具体计划,不过赵猎的这身伪装却令他颇感有所获——在渔网上遍插树叶枝草,做成像蓑衣似的“网兜装”。然后选定潜伏地点,让同伴覆以泥土沙石掩盖。这样的伪装,错非脸对脸,几乎看不出来。
他们一行五人披着这身网兜装,在距离战船不到三里处埋伏了三个时辰。先后有五拨巡哨经过,最近一拨就只七、八步之距,愣是没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