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通过了联姻,镇西军与镔武城李家、宿葱城白家,实质上已然形成了同盟之势,永安王再想对付其中任何一家,都可能遭到其他两家的反弹。
禁军靖武镇都督刘耀随即对永安王陈肃说道:“王爷息怒,现在对咱们大梁来说,清剿流寇才是最为重要的。
各地多个都护府形成藩镇的局面,已经持续了数十年,想要消藩的话,不是朝夕之间就能解决的。”
禁军超武镇都督周霖跟着劝说道:“王爷,刘都督言之有理,现在对咱们大梁破坏最大的是流寇。
等把北方各州的流寇全部剿灭,王爷就可以专心进行消藩之事了。”
永安王陈肃苦笑了一下,对营帐内的三人摆了摆手,“你们不用担心本王,刚才本王只是说一些气话。
本王知道现在流寇才是大梁的心腹之患,不把北方各州的流寇清剿干净,朝廷就没有精力实施消藩。”
顿了一下永安王陈肃的声调突然提高了一些,“立即通知镇西军、乾阳军、怀德军、镇戎军和南康军,尽快赶来舞阳城。
现在整个西北,成气候的流寇,也就只有袁天虎的七十万人,只要清剿了袁天虎,平叛大军就可以进入东北的淄州了。”
绍昌都护府的大都督梁子兴这时开口说道:“王爷放心,袁天虎率领的七十万流寇,其中青壮男丁不超过三十万,且大多只拿着棍棒当武器,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剿灭他们应该不难。”
此时在梅州东部的宣湖县城,梅州流寇大头领袁天虎,对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问道:“先生,如今我该何去何从?
现在永安王已经率领十六万禁军抵达了舞阳城,再加上绍昌军,还有正赶往舞阳城的其他几支边军,官军的兵力恐怕会超过五十万。
谢先生应该也知道我手底下义军的情况,虽然对外号称有七十万之众,但真正能打仗的,其实连二十万人都不到。
并且很多兄弟都没有真正的武器,只能拿着菜刀和棍棒充当武器,别说五十万官军的精锐,就是五万官军,也足以击败我率领的梅州义军了。”
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名字叫谢德义,原是宣湖县的一名穷秀才。
在流寇攻陷了宣湖县的县城之后,谢德义见流寇势大,便主动投靠了流寇。
谢德义也是袁天虎成为流寇之后,第一个主动向他投靠的秀才,所以袁天虎对谢德义颇为看重,任命谢德义为梅州义军的军师。
谢德义叹气说道:“大头领能如此清醒,可谓是我梅州义军的幸运。
我其实一直担心大头领会与朝廷的官军硬碰硬,那样的话,我梅州义军将必败无疑。”
袁天虎,今年三十六岁,其实十几年前,袁天虎就在淄州当了流寇,后来淄州的流寇被永安王陈肃奉命禁军击败,袁天虎便逃到了梅州,隐姓埋名,当了一名铁匠。
梅州大旱后,袁天虎很快拉起了一支流寇,最终成为了梅州流寇的大头领。
袁天虎苦笑着说道:“我跟先生也提过,当年在淄州,我就见识过了朝廷的禁军有多厉害。
那一场仗,义军足有五万人,且基本上都配了兵器和铠甲,但面对只有一万出头的禁军,却被打的凄惨无比。
五万人至少被杀了一半,剩下的也大多被俘虏了,最后被俘的两万义军兄弟,全部被禁军给坑杀。”
接着袁天虎对谢德义问道:“先生,你说接下来咱们梅州义军该怎么办?
想要凭借梅州东北的九个县,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朝廷的五十万官军。”
“大头领,既然打不过,那不如尽早离开。
我建议大头领率领咱们梅州义军进入淄州,与柳虎、柳豹兄弟合兵一处。”
谢德义提到的柳虎和柳豹,是一对亲兄弟,他们两人也是淄州最大的一股流寇,对外号称有百万之众。
袁天虎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我也考虑过进入淄州。
可是我与柳虎、柳豹兄弟有不少过节,我担心……”
袁天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谢德义给打断了,“大头领,您跟柳虎、柳豹兄弟的过节,我也了解过,那不过是义气之争。
现在梅州七十万义军危在旦夕,去淄州恐怕是唯一的活路。”
“先生,咱们去了淄州,我担心朝廷的五十万官军,会跟着撵进淄州。”
“大头领,官军进入淄州是一定的。
不过淄州境内的几股义军加起来,数量应该能超过两百万,再加上咱们梅州义军的七十万人,还是有跟官军一战的实力。
何况如果淄州义军与沂州义军多有联系,要知道沂州境内几股义军的数量,并不比淄州义军少。
三州的数百万义军联合起来,足以撼动那五十万官军了。”
袁天虎一听,不由眼前一亮,“先生所言极是,如果咱们梅州义军能跟淄州义军、沂州义军联合起来,就算官军有五十万人又如何?
三州义军加起来,人数恐怕能达到五百万,其中能上阵杀敌的汉子,至少得有一百五十万。”
谢德义随即说道:“大头领,其实我不主张与官兵进行决战。
朝廷一直称呼义军为流寇,既然是流寇,那就必须流动起来。
在我看来,义军应该贯彻避实就虚的策略,才能在朝廷官军的清剿下,存活下来。
毕竟官军的战斗力要远远超过义军,哪怕是义军与官军的兵力为三比一,义军的胜算也不大。”
袁天虎点了点头,“先生说得对,避实就虚才是王道。
我们之前能在官军的围剿下不断壮大,依靠的就是不与官军进行正面对抗,采取的就是避实就虚,选择官军的薄弱处进行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