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觉醒来,陶严听见外面乱哄哄的,起床出去后一问才知道,原来当今皇上驾崩了,这大文官员和老百姓都要守孝一个月。守孝期间不得婚嫁不得礼乐,人人必须要穿素色衣服。
陶严看村里大多数人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木讷表情,想装出哀伤样子也装不出来。但是却听见状元公李渺白在他的木屋里面嚎啕大哭。
陶严洗漱完毕后去看师父,见屋里有旁人在,就喊了一声文大叔。见师父脸上也有悲戚神色,等旁人走了之后再问。文第圃就说:先帝还是太子时曾巡视漠北武备,我负责带兵随行护卫。当时先帝对我着实不错。所以我进了锦衣卫之后也算是官运亨通。今日听到先帝驾
崩消息传来,难免悲戚。
陶严说道:那他还不是因为禁海令把您给罢官流放了。一点不念旧情。
文第圃道:我因禁海令被罢黜流只是个幌子,真实目的还是在于剪除先帝自认为的朝中势大一方党羽。
陶严心想师父不知算朝中那一方的,又问道:状元公又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文第圃说:先帝对状元公有知遇之恩。当年状元公恃才傲物,颇受上官和同僚攻讦,仕途止步不前,先帝登基后重用于他,所以他一直深感圣恩。虽然罢官去职流放三千里,但雷霆雨露皆是圣恩,状元公顾念先帝恩情,伤心过度也是常情。
陶严摇头无语,这时代的官员真的把皇帝当老子一般供在心里的,时时念叨着君为臣纲。
这流民守孝倒也简单,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衣服穿,不是灰色就是黑色,也算是孝服了,至于礼乐,李家村本来都没有,婚嫁嘛,延期一个月而已,也不是多大事,所以李家村为先帝守孝实际上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变化。
到了晚上,陶严按照与师父的约定,深夜又到了海边那块大礁石那里。
文第圃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陶严就对他说:等你伤好,就趁此机会装死潜回江阴,把陶小丫带回来。
陶严问道:为什么现在是好时机?
文第圃说: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先帝驾崩,新皇即将登基,朝中大臣的位子必有大动,这满朝文臣武将各自盯着自己心仪的位子,有的是要保位子,有的则想换位子。朝中的文武百官是这样,下面各州各府的官员心思也放在这上面,只要上面的位子一
动,这空出来位子都饿狼似的盯着,哪里还有心思管日常公务?找靠山的,投新主子的忙得很,这时候一松懈,搞不好三五年没得升。
然后文第圃又问陶严:你在海里只是闭气冥想,还是能在海里潜泳?
陶严说:我也没有到处潜过,不过觉得自己在海里潜泳时应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