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将信将疑地把温骏的手机号给了他。
苏济然赶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把手术同意书都发给温骏了,他右手握着圆珠笔,一直在抖,就是落不下去。
他跟他打招呼,做了简洁的自我介绍后,帮他诊脉。
“我能治你的病,不用开刀,但是得尽快煎药服下,你信不信我?”
温骏本来有气无力了,一听这话,当机立断把那张纸一撕:“走,现在就去抓药!”
苏济然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医院里的医生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俩出了住院部大门。
温骏家境比较优越,在学校不远处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苏济然先把他送回去,然后去附近的中药房抓了几副药,等着煎好,再拎走。
回到公寓,当天就让他服下一剂药。
夜晚,天空悬着一弯冷月,投下了浅浅的清光。
苏济然把客厅里的折叠沙发放平,当作床睡。
“苏济然,我肚子疼......”
他闻声朝卧室里走去。
温骏在床上蜷缩着,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苏济然伸指搭在他的脉搏处,片时,扶他慢慢起身:“应当是药效发挥作用了,是不是跟之前的痛不一样?”
“对,我想去洗手间......”
此后的三天,温骏又这般反复几次,却是咬紧牙关,挨了过去。
“好像,一次比一次轻微了,”他眼里有惊奇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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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济然,我是不是在好转了?”
见他如此,饶是成竹在胸,苏济然也长长呼了口气。
第五天,下课后,他到快递店里取了网购的电砂锅,又去药房抓了中药,带回公寓里。
“不费劲吗,让药店熬不就行了?”
“有的药需要先煎,有的稍后再放入,”他朝温骏笑了一下,“前几天来不及,这次咱们讲究一些,效果更好。”
温骏似是药效又发作了,蹙着眉,少焉,仍是扯开嘴角,回了他一个淡得几乎看不清的微笑。
一月之后,温骏到学校来找他,被教授和同学们众星拱月一般地围绕着,唯恐落后一步。
“可以看一下你当时的检查报告单吗?”
“请问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方便让我诊一诊脉吗?”
“你真的没有做阑尾切除手术吗,除了服用中药,是否还配合了针灸疗法?”
温骏直接把衣摆撩起让他们看:“没开刀,喝了一个月的药,快喝吐了。”
众人失笑。
在这之前,他们中有认为苏济然大言不惭的,而今却是心悦诚服。
温骏拿着手机给他转药费:“两万够不够?”
苏济然大致心算了一下:“没那么贵,两千。”
他仍是执意转了一万元给他。
都说学术是好问则裕,有许多校友来找苏济然,希望他能不吝赐教,教授也含蓄地提出想与他深入探讨这一例病症。
苏济然想了想,索性提笔写下药方,将其公布。
平常人兴许会不屑一顾,然而,在医者眼中,一张这样的药方则可能是无价之宝。
自此,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在感激之余,又添了几分高山仰止的意味。
温骏知道后,大惑不解:“你难不成不知道你的药方价值多少,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看了?”
“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不是祖传的方子,没有坏了苏家的规矩。”
苏济然趁着间隙给他切脉复诊了一下。
“不干规矩的事儿,你即使出了天价,也有人愿意来买,你竟然白送?”
“我一个人,能接触到的病人有限,而他们有了这个药方,以后出去行医,就会让更多的患者受益,这样多好,发挥了它的最大价值。”
温骏先是神情莫测地看着他,渐渐,他唇角勾出了笑:“苏济然,我们交个朋友。”
“好啊,朋友。”他伸了右手与他击掌。
他们皆认为他襟怀洒脱,或已超凡脱俗,然而,后来经过她的事情,证明了他仍旧只是个普通的凡夫俗子,也会为情所困......
十九岁那年,暑假。
有人慕名而至,想请苏父出诊。
这种时候,苏父都让苏济然去,因他还不能在苏氏医堂坐诊,但又需积累经验。
求医的是一个女孩子,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淡牛仔蓝色的背带裙和白色板鞋,短发细碎,眉眼灵动。
她的声音清清凉凉的:“你是徒弟吗?”
“已经出师了,”苏济然背上小药箱往外走,“要看病的是哪位?”
“是我外公,这位哥哥,你跟我一块儿坐车去吧,司机在外面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