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叹了口气,道:“看来这场地震,影响最大的还是江陵城。有江东军不断袭扰,江陵城根本无法修缮,最终必然失陷,这真是天意啊!”
当即召集众将,将情况通报了一下。众将闻言,全都惊愕不已。刘贤见状,意兴阑珊地叹道:“我大军云集,正欲进击刘备,增援江陵,不想一场地震突如其来,将江陵城墙损坏。城内有失去了房屋财物的数万灾民嗷嗷待哺,城外有江东大军虎视眈眈,偏偏城墙又已损毁,这还如何坚守?我料曹仁必于近期弃城而走,江陵已然没有救援的价值了。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诸位都说说吧。今日大家畅所欲言,无论说什么,都言者无罪!”
黄忠、霍峻、邢道荣、吕介、胡济、张著、赵累等荆州武将都道:“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
旁边史阿不发一言,石韬、司马芝、荀立等人对视一眼,就听石韬道:“江陵发生如此变故,战局急转直下,丞相必定会有命令传来。我等只需安心等待,听命行事即可。”
刘贤点了点头,当日散帐,自坐在帐内皱眉苦思。忽听石韬求见,刘贤便命请进来。不一时,石韬进帐,对刘贤道:“曹仁必会撤走,荆州局势必将大变,将军掌一军之重,数万人的生死荣辱都在将军一念之间,不知将军心下究竟作何打算?”
刘贤道:“不是你说要等丞相命令,再做定夺吗?”
石韬道:“然而我观将军似乎颇有些犹豫。将军所虑,想必是自身荣辱及荆南安危。下官不才,愿为将军计算得失。”
刘贤道:“长史请尽管直说,我洗耳恭听。”
石韬道:“曹仁撤走,这几乎已是定局,但丞相对荆南的安排目前却还不确定。以形势分析,无非是守和弃两种方案。若是丞相打算放弃荆南,必会招将军带兵一同撤往中原。到时将军将会如何应对?以我猜测,将军无非是抗命和遵命两条路。若是将军遵命行事,自然是好。若是将军抗命,到时便是自绝于朝廷,既无大义名分,又无外援,困守荆南,其结局不是被孙刘联军攻灭,就是最终投降孙刘。这个结局是将军愿意看到的吗?”
刘贤闻言,摇了摇头,道:“如果丞相欲要保守荆南呢?”
石韬道:“若丞相要保守荆南,必将留人主持大局。荆南之地,眼下以桓阶为持节宣抚使,职位最高,但桓阶曾被刘磐俘虏,名节声威受损,我想丞相多半会将他召回。其余四郡太守,都兵微将寡,不足以托付大事。只有将军,兵强马壮,善能用兵。我料丞相必会重重敕封将军,使将军能名正言顺地主持荆南大局。”
刘贤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即道:“然而到时候曹仁撤走,江陵被周瑜夺取,北方曹军无法南下增援荆南,我虽徒获虚名,但处境依然困难,其最终结局或许还是只有败亡和投降两条路。”
石韬闻言,叹道:“将军其实什么都知道啊!既然如此,便当明白随同曹仁大将军一起撤往中原才是上佳之策,为何还要如此犹豫呢?须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刘贤道:“就算我想北上,但江东水军隔绝长江,又有刘备虎视在旁,我大军如何才能安然渡江北上?”
石韬道:“将军可以立即召集全军,分兵抵挡刘备和孙瑜水军,然后自率主力抢渡长江。虽不能将全军渡过江去,但至少也能过去万余精兵。”
刘贤讶道:“可是我军分布在各处的大军足有三万余人,长史的意思是叫我放弃大部分袍泽兄弟?”
石韬道:“将军难道没有发现军中将士其实有许多都对刘备抱有好感吗?既然如此,任由他们投奔刘备,有何不可?”
刘贤闻言,怔忡了半晌,这才挥了挥手,道:“容我想想,你先出去吧!”
石韬闻言,长叹一声,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