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也:“左脚右脚?”
傅秦淮:“右脚脚踝,打篮球的时候崴的。”
对面的人,眉宇微蹙,眸色平静,毫无感情地盯得傅秦淮发怵。
张也点头,往后探了身子,视线向下落到傅秦淮摆得端正的双脚。
没看多久,他抿唇觉得口干,端起文件堆旁的茶杯嘬了口。
张也喜欢苦荞的味道好几年没变过。
张也:“真崴?假崴?”
傅秦淮在桌下摩挲手指:“真崴……不太严重而已。”
张也面无表情地开句玩笑:“学校里的校医病了?”
“啊······”
傅秦淮极明显地顿了顿,嘴张一半,又往门口望了眼,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抱住伤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这里跑掉。
张也只手取下眼镜,借衣襟擦干净后搁到桌上。
“如果崴脚二十四小时以内,回去先热敷,间隔一到两个小时之后再冷敷。”
傅秦淮松口气,注视张也起身。
他一抖肩垮下穿着的白大褂,抻好搭在椅背上,走向门口的饮水机取纸杯接了杯水。
傅秦淮领会到逐客的意味,识相地站直,一副瘸腿模样挪到办公室门口。
张也把水递给他:“小伙子,你大好青春的别闹了,小禾不适合你,你找个年龄相当的自然好,父母也顺心。”
…
今年的秋天来得异常准时,天气预报连续几天都在直降温。
一声雷轰地在城市远处的天边炸响,医院大门前有人开始加快步子。
傅秦淮出了医院正门,空纸杯在他掌心被用力捏得皱巴,张也的话不停地在脑海里品了一回又一回。
大好青春?
父母顺心?
他按亮了手机屏幕点进通讯录,通讯录里除了他哥的名字外,可称空荡。
通话记录的来电屈指可数,看过去全是未知号码。
傅秦淮长唉一声。
对面马路上车辆攒动,却没一辆是来接他的。
…
黄秋良大清早就给李禾发来微信约饭,找了家躲在老居民楼里的串串店。
辣子香从店的招牌飘出去老远,李禾顺着气味一层一层地往上爬阶梯。
长梯走到一半,她开始喘气不均,单手撑着腰间原地歇了会才继续走。
李禾觉得最近常容易累,站或者走得久了,双腿膝盖处的关节疼不说,还容易冒点虚汗。
都说医者难自医,她给自己检查一圈,听诊查血,除了心率较从前缓慢些外没什么大问题。
李禾没太在意,全当近来没休息好,身子骨虚了半截。
黄秋良挑了个靠窗的桌子,正坐在木凳上等她。
锅已摆上桌,红油咕咚咕咚地滚泡,热气腾升。
黄秋良隔个玻璃,眼珠子往右斜瞄她走到店门口,接着走到对面的位置落座,抿唇咧嘴角,一脸的姨母笑。
“这么晚到?和你那个小男朋友上哪里啵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