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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事原来是这样

大雪定亲的消息在马车还没离开大槐树村的时候就传了出去,一时之间大雪家被围的水泄不通,只看到了小小的农家院子摆满了礼物,全村的女人和小孩都来到了大雪家,围着丁孙氏问个不停:“梅子,来的是谁啊?咋个大雪就定给他家了?”“这下大雪是要有大造化了,我早就说过这孩子大雪天出生是有福气的!”孙氏却苦涩的一笑:”是定亲了。“余下皆闭口不谈。孙氏本也是邻村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丁本善人白净又是读书人故而嫁了他,少女怀春,总是青睐长得好的那一个,何况这一个还是个读书人,本以为丁本善可以青云直上,孙家倒也支持了几次赶考,奈何丁本善不是身体不适就是运气不佳,考了几次落第,孙家也就不再支持了。孙氏当了陪嫁又考了一次还是没中,丁本善就老老实实在家做夫子,但田里的活计就全部落在了孙氏头上,本来一个吃穿不愁的大姑娘,却也成长成了一个能撑起半边天的农家妇人。然而归根结底孙氏和农妇还是不一样的,平时与其他妇人接触的也不深,故而大家见她不语,也都不好再追问。但是看着各色见都没见过的礼物,还是眼热的紧。

大雪家被七大姑八大姨围绕的时候终于被里正终结了,里正丁安地在院子里咳嗽一声:“大雪是定亲了,其他人都散了吧,别的也别多问!“众人见问不出头绪,也只好一哄而散。唯独王大春眼含热泪,在众人散去后悄悄来到大雪家,进门就磕了一个头:”叔,婶,大雪不是定给我了吗,咋个又定给别人了!“年轻人涨红了脸,却眼神真挚。孙氏忙扶起他:”大春,叔和婶对不住你,你以后,就忘了大雪吧!这事,咱也做不了主!“大雪被眼前的事惊住了,怎么她就定亲了呢,怎么就不是大春呢!大春还是愣愣的看着大雪,孙氏一边把大雪关在屋子里,一边请来王婶儿道歉,最终大春还是被他娘拽回了家。

定亲的事过去了两天了,大雪终于弄清楚了怎么回事。谷陵赵氏的家主赵长风当年年轻的时候,去谷陵小青山打猎,为着追一只白狐撇下了随从,误入了深山,在深山里转悠了两天都没转出去,恰逢大雪封山,丁大雪的爷爷因家里儿子娶亲无聘礼,想着打个皮子卖钱,在雪窝里捡到了饥寒交迫的赵长风,一番救济不提。赵长风问明了丁家情况,得救后赠送了不少谢礼,此事本该就此打住,实在不知因何,时隔十几年之后,这家又找上来说亲,来人赵家媳妇态度和蔼,口里直说当年丁太爷的恩情,无论如何方得结个亲才能报答赵太爷当年的活命之恩,一番锦绣言语,似乎丁家不答应就是不让报恩,又把赵家大公子说的花团锦簇,丁本善和丁孙氏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只当赵家当真是报恩而来,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婚事。

这厢大雪弄清楚了缘由,却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恐惧,本来与大春的婚事她自己也说不上好坏,但是她却可以稳稳的掌握,现如今未来的夫家是谷陵大户,听说还在京里做官,这门第之差何止千万里,大雪本能的对未来开始担忧。丁本善心思单纯,只当是一桩美满姻缘,除却与小儿授课,便是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亲友拉去吃酒,这几日间,大雪愣是没有在白天见过她爹。孙氏本是大户出身,虽见识不多,却开始担忧大雪的夫婿不贤,不然怎的非要到农家娶了大雪,内里肯定有何隐疾!几次想与丁本善诉说,奈何每次回家皆是醉醺醺,竟无法得一诉;而对着女儿大雪,她是又愧又无奈,当年大雪出生,因是女儿,本就不得婆婆看中,随后一年又孕生下儿子,养不到一岁就夭折,让丁本善生生背了无后的名头,幸而在大雪12岁那年又生下了怀生,这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但是这么些年,对大雪这个女儿确实是无甚关爱,只浑浑噩噩养大了,现如今一朝定亲,竟又是那么远的地方,夫婿如何也不得知,方开始心疼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这些天硬是把一腔爱恋的情怀一股脑倾注在了大雪身上,不让大雪做活,找人给大雪做衣裳,这么一计较,方发现大雪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把个孙氏疼的心肝俱碎。

再说大雪,现在孙氏什么活计都不让她做了,甚至还买了膏子给她抹脸,细细的帮她养手,又狠心花钱买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名唤燕儿,帮着大雪将养。农家何曾有过小丫头,一时间,把大雪臊的连门儿也不敢出。孙氏的娘家也过来送了两个小厮,帮着收拾田地里的活,连小怀生都有里正家安排的小子带着玩,全家甚至全村的眼光全部盯在了大雪身上。

又过了十来日,谷陵王氏媳妇又过来了一次,这一次直接敲定了婚期,定在了当年的八月初六,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的时间,大雪就要出嫁了。王氏送了一个田氏嬷嬷、一个丫头春枝,名曰伺候大雪,实则教导着大雪大户人家的规矩。一时间大雪家住不下这些许人,还是里正腾出来自己家院子,方解了大雪家的燃眉之急。

春天过了夏天到了,这几个月大雪被拘着不曾出门,皮肤确实养白了些许,只那双手,确实还是粗糙,比春枝都不如。农家从一开始对大雪家指指点点,现如今也渐渐冷却,但是随着八月的到来,离大雪出嫁的日子着实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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