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妈妈慌了手脚,“哎哟!二少奶奶,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青鸢和青萝两个丫头上去替她抚着背,直等她吐了个干净,再递上漱口的茶水和帕子。
宋珩没想到她晕船这么严重,一时也没有主意,看着朱妈妈扶着她坐回椅子上,想了想,过去代替朱妈妈,轻轻扶着她,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
傅芸吐完了,稍微好过了一些,头还是晕得很,闭着眼睛直叹气,完全不知道扶抱着她的,已经换了人。
直到画舫靠岸,宋珩直接一把抱起她,走上跳板,她才发觉不对,睁开眼睛,宋珩正对着她笑,“别乱动,掉下水就不好了。”
她朝下撇了一眼,头晕恶心之症还没有完全消失,马上抓住他的衣襟不敢撒手。
岸边有熟人与宋珩打着招呼,虽未说什么,那带笑的语气已说明了一切,脸皮再厚的人,此时也淡定不了。
她把头埋在他的衣襟里,任他抱上马车。
在车上,她顽强地自己坐直了身子,一再拒绝宋珩的抱扶,丢人了。
车行至国公府侧门边上时,宋珩先下了车,站在脚踏边上,正等着扶她下来,边上巷子里突然窜出个人来,跪伏在宋珩脚边喊道:“二少爷,小的是小安呀,二少爷,求你让小的回府吧!”
傅芸正撩了车帘准备出来,宋珩道:“芸娘,你稍等一下。”
“……好!”傅芸好奇地透过帘缝看那个跪地哭求的小安。
这个叫小安的原来应该是府中的小厮,去年走的那些签有活契的家仆已有好些人又回来,那些有能耐的,自然是可以留下,那些没什么能耐的,这就要看原来的主子要是不要。
傅芸看着那小安个子瘦小,大约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五官如女子般清秀,便觉得,有些怪异。
虽说人不可貌相,这小安显然是个没骨气的,听说战乱要来,国公府要殉国,立马逃了,现在又要回来,若是有能耐的,何须跪地哭求?既是哭求,那就是没什么能耐,这种人,又怕死又没能耐又厚脸皮,不应该留他。
宋珩把人叫到一边的巷子里说话,过了好半天,才见他回来,那小安也跟在他身后,这么说,是又将他留下来了?
真没品味。
傅芸戴上幕篱从马车里下来,瞟了小安一眼,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顺眼。
回到房里,傅芸就躺床上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半夜里,饿醒了。青萝在外面值夜,听见动静起来看她,把温在偏厅里的粥拿来,让她吃了再睡。
她随口问了一句宋珩什么时候走的,青萝说她睡着没多久,他就走了,现在已是快三更天,似乎还没见回来。
傅芸闻言愣了愣,除了那回祠堂失火,还没见他有夜不归宿的先例,便又问了一句,“他叫没叫人回来传话,说晚上不回?”
青萝摇头,“未曾叫人回来。”
这还真是稀奇。
傅芸吃完粥,腹中舒适,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又倒头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