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的吐槽声中,虞衡美滋滋地睡了一觉,醒来后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随便瞟了一眼桌上放的医书,脑中就跟拍了个照似的,记得清清楚楚,连配图的药材的茎须都记得一清二楚。
虞衡当即就惊呆了,连忙问系统,“你干了什么?”
系统忍不住翻白眼:
【宿主是不是忘了,你考中状元后可以加十二点智商值,考完乡试后你的智商是71,会元到到手加到了78,昨天拿下状元,智商值正好突破90大关。恭喜宿主,你现在是真正的天才了!】
虞衡简直想飙泪,这就是天才的世界吗?记东西就跟喝水一样简单,学东西也毫不费劲儿。要是自己上辈子能有现在这智商,不得清北随便挑?
【那都是本系统的功劳,上辈子宿主没遇到本系统,能靠自己苟个名校已经是你基础智商的极限了!】
虞衡呸它一脸,心情大好,试探性地随手将医书一翻,每一页的内容竟然就这么牢牢地印在了他脑海里。虞衡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怪不得那些天才学习那么轻松,有这记忆力,就算睡觉都能吊打一帮普通人。”
【还有更厉害的,宿主要不要试试?】
虞衡当即双目放光,疯狂点头。然后,就看到系统给他扔了一本……高等数学?
“卧槽,你这是想让我死!”
虞衡瞬间一蹦三尺高,猛地回想起当年被高数支配的恐惧,什么线性代数,函数极限,现在想起来还能让虞衡直打哆嗦。
【别那么快跳脚,先看看试试。要知道,你现在已经达到了天才的智商,能和以前菜鸡时期的你一样吗?】
这话没毛病,虞衡不由微微心动,天才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还有点小期待呢。这么想着,虞衡便深吸口气,将高数留给他的心理阴影放在一边,狠心一闭眼拿过这本高数书,打开一看,顿时发现了新世界,“卧槽,原来思路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以前冥思苦想半个小时都没能找出一点头绪!”
虞衡忍不住宽面条泪,微微哽咽,“要是上辈子我也能有现在这智商,也不至于每回都担心自己挂科了!”
想想就觉得心酸。
【别心酸了,你都六元及第了还心酸个屁!展平旌他们才该心酸好不好,被个横空出世的纨绔全方位吊打,心理素质差点的能当场自闭!】
“要自闭早就自闭了,这都好几年了,还自什么闭,早就被我打击得习惯了。”
【行吧,你六元及第你牛逼,有资格嘚瑟。提醒一下宿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今天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你这个状元郎可是主角!】
虞衡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脑阔痛,上一届苏熙他们打马游街时,也不知道哪个憨批从二楼扔了个钱袋子下来,当场砸中一位进士的手,给众人演示了一遍手是怎么变成猪蹄的全过程。
今年虞衡无疑是最受关注的人,要是也这么倒霉被砸个包,那多惨!
【名将大佬听到这话能把你的头按进臭水沟里去!你跟着名将大佬练了这么久的武,要是还躲不开这个,名将大佬知道了能当场给你把课业翻十倍。】
好…好像也是。虞衡憨憨挠头,“学的东西太多,我都忘了还能凭借精湛的武艺躲一躲了。话说之前你一直催着我练骑马也是这原因吧,果然有先见之明!”
系统傲娇地冷哼一声,冷酷地骂了一声智障,不再搭理虞衡。
虞衡则将自己收拾得风度翩翩温润尔雅,端着连中六元的从容姿态来到了宫墙外。
他们这批新晋进士还得在殿前授官谢恩后,才能去打马游街。
展平旌眼尖,见了虞衡便迎上来,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故作凶狠道:“好啊,你昨天溜得到快!我们想找你道贺都找不着你的人。去了侯府也说不见客。怎么,连中六元后看不起咱们这帮好朋友了?”
虞衡被他勒得直翻白眼,没好气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怎么得了消息就不见了人?”展平旌的语气虽然还是不大好,但手已经松了下来。
虞衡抓住机会挣脱出展平旌的爪子,瞪他一眼道:“不赶紧跑,我昨天不得被各大高门的家丁给抓绑走?”
榜下捉婿那是说笑吗?当初苏熙这棵好苗子,多少人家里头都盯着呢。要不是靖安侯府的护卫给力,苏熙本人也配合,说不准就被人给绑走了。
不是虞衡自夸,他现在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比苏熙当年可风光多了,再加上他侯府出身,有靖安侯府做后盾,亲爹还是景隆帝心腹重臣,本人更是英俊优雅,脾气也好,还年轻。这么粗粗一列,简直就是钻石级别的优质股,出身人品能力样样出众,就没一样拉胯的。就这条件,虞衡要不溜得快点,能回家好好睡一觉吗?
冷不丁听到了虞衡心声的系统:………
咸鱼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只会气死自己。天大地大竟然不如睡觉大?这要是被其他人听到了,谁能忍住不套他一回麻袋?
虞衡完全不知道系统内心的吐槽,这会儿正在嘲笑展平旌呢,“听说昨天某位探花郎都被家丁逼得爬上树了?挂在树上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上头的气息更清新自在?”
展平旌翻了个白眼,正想开口,江弈然悠哉悠哉地溜达了过来,张嘴又补了展平旌一刀,“更惨的是,他都爬树上了,还被人用竿子给捅下来了。”
这个捅字用的可太妙了,虞衡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食指颤抖地指着展平旌,险些笑抽过去。
展平旌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两个缺德的家伙给揍一顿,恼羞成怒道:“姓江的你幸灾乐祸什么呢?你不也被人给绑走了?”
“那又如何?我本就中意他家小姐,顺势被他们绑走,正好成就一段佳话。改日定下婚期,请你们喝喜酒。”
展平旌:………
好一个吃软饭吃得理直气壮的王八蛋啊,敢不敢跟花娘们断了再说这话?楚次辅的孙女真是眼瞎,竟然看上了这么个货!
沈修在一旁心有余悸,“好在我定亲了,不然的话,也得像展兄一样,被逼着爬到树上去。”
展平旌左看看,江弈然一脸嘚瑟,右看看,虞衡笑眯眯看他笑话,再加上一个暗中偷笑的沈修,瞬间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为何同是前几名,就只有自己受了苦?这不公平!
不公平也得忍着,谁让你不机灵呢!虞衡的眼中明晃晃地透出这个讯息,展平旌当即怒从胆边生,瞪了虞衡一眼,冷哼道:“狼狈了点又如何,最终我不还是脱身了?倒是你,拿了状元就闭门谢客,窝在家干嘛呢?”
虞衡特好意思地一摊手:“还能干嘛?睡觉啊!辛苦念了这么多年的书,脑子就没一刻放松过。眼下已经金榜题名,不得好好休息一下犒劳自己?”
展平旌:………
这话好有道理,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别说展平旌了,就连其他竖着耳朵认真听他们这边动静的人心情也很是复杂,这位新科状元郎,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正常人能干出考了状元后啥也不干就回家睡觉的傻缺事儿吗?
虞衡觉得自己这行为完全没毛病,还十分理直气壮地教育展平旌,“你看你,总想着给人下战书拿第一,累不累啊?这回中了探花,不得好好放松一下?”
“放松一下好,游街后我请你们去春风楼坐一坐,那里面的姑娘可都惦记着状元郎的风采呢!”
虞衡和展平旌顿时死鱼眼看向江弈然,“不了,谢谢。”
他们四人正好包揽了这届进士的前四名。虞衡是状元,江弈然紧随其后拿下榜眼,展平旌为探花,沈修落后他们一步,为二甲第一的传胪。
算算他们的年纪,真是年轻得过分了。他们这个年纪的读书人,大多还在辛辛苦苦考秀才呢,这几人竟然一路顺风顺水考到进士,还包揽了前四名?
可以说,虞衡这届三鼎甲和传胪,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届。
景隆帝对比也很意外,又觉得高兴,还对着太子笑道:“你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本届科考,文举这边出了不少青年才俊,武举那边的武状元也年纪不大。朕仿佛记得,萧蕴好像就比虞衡大三岁来着?”
太子有点艰难地从记忆中翻出这位表弟的信息,点头道:“正是,父皇可还记得,舅公曾说过,他们二人还是至交好友。去年虞衡前去江南游学,还特地邀上了表弟。”
“还真是,后来江南出了乱子,虞衡他们被山匪抓了,还是萧蕴去梁继先那里要了兵马前去救人。委实是有勇有谋,能考中武状元,也不足为奇。”
说完,景隆帝又感慨道:“能臣后继有人,朕也无愧于列祖列宗啦。日后,这些人可都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得好好考考他们,看看他们是否能堪大任。”
太子连道不敢,这两年景隆帝经常同他说些类似将江山社稷交给他的话,太子的心情也由原本的诚惶诚恐转为如今的宠辱不惊,淡定地拍了一句龙屁,“父皇正当壮年,一手缔造了大宣的盛世,天下归心。如今大宣人才济济,正是父皇治世之功,儿臣不敢僭越。”
景隆帝心下满意,又问太子,“齐王最近在家反省的如何了?”
“父皇当日命三弟闭门思过,三弟哪敢不从?早就知道自己错了,就是性子别扭,不肯落下脸来向父皇求情,现在正在为父皇抄佛经祈福呢。”太子一副关心弟弟的好兄长模样,眉头微蹙,又很快舒展开来,对着景隆帝笑道,“儿臣便厚颜向父皇讨个恩典,将三弟的禁足令给解了吧。六位皇子,就三弟一人被父皇斥责,他面上也不好看。”
“哼,他在宫宴上乱说话,可没想过朕的面上好不好看!”
“这……三弟已经知错了,父皇且原谅他这回吧。”太子脸色诚恳,目露乞求之色,还伸手拽了拽景隆帝的衣角,颇有点孩童时向景隆帝撒娇的模样,“父皇一片慈父之心,素来关心三弟。三弟也不过是一时说错了话,在家反省了这么久也够了。父皇您就解了他的禁令吧。”
“还是你最贴心!”景隆帝伸手拍了拍太子的手背,顺势道,“那就解了他的禁令。他年幼丧母,朕偏疼他几分,倒疼出个祸害来了!”
太子如何不知景隆帝这是嘴上埋怨心里惦记,只是笑道:“那儿臣便替三弟谢过父皇恩典。瞧这数日头,新科进士应该也快进宫,父皇暂且歇歇,喝杯茶水,等会儿还得为他们授官呢。”
景隆帝顺手接过太子递过来的茶杯,突然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道:“这位状元郎也是个妙人,楚次辅的性子你也知晓,最是端方不阿,认死理。朕看了虞衡会试的文章,那篇策论,几乎是将楚次辅的言论全都驳斥了个遍,有理有据,楚次辅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气得心口痛还说这是个可造之材,把会元给了他。”
太子也笑,“那儿臣可得好好看看这位年轻的状元郎。连中六元的传奇人物,说不定又是另一位方山长呢。”
“若是他能有方山长那般成就,朕就不用担心咯。”景隆帝拍了拍太子的肩,“那样,你也不缺能臣可用,何愁我大宣国力不强盛?”
天底下身份最尊贵的父子俩也如同寻常父子一般议论着家事国事,等到虞衡等人进了宫门,来到太和殿前听封时,虞衡突然觉得不太对劲,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看他?
虞衡的胆子一向不小,这会儿感受到了来自白玉阶之上的目光,心知暗中打量他的人必然身份不低,却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抬眼往上方瞥了一眼,然后,就正好对上太子含笑的目光。
虞衡:………
太子殿下,您这样会给人很大压力的!
不得不说,太子真是景隆帝的亲儿子。面容跟景隆帝有六七分相似也就罢了,性情也和景隆帝类似,都是那种一脸和气将人往坑里推,还能笑眯眯地一边关心坑底的人,一边把土填满的狠角色。
虞衡从太子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友善的讯号,忍不住向系统嘚瑟,“我果然是个人才,太子都向我示好了!”
【想太多,就算是一头猪连中六元,太子也会分神瞅上一眼的。不对,猪要真连中六元,那造成的效果可比你这轰动多了。拿猪类比,辱猪了。】
虞衡:???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并且有证据。
和太子的眼神交汇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景隆帝已经说完了对新科进士们的期许和勉励,虞衡等人谢恩之后,便有礼部官员上前给虞衡三人授官。
虞衡这个状元郎,按例被授为六品的翰林院修撰,江弈然和展平旌二人则被授为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别看这官职等级不高,放哪儿都算是微末小官。但翰林院三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朝中不成文的规矩,非翰林不入内阁。想要奋斗到阁老之位,前提条件就是你得是翰林院出身。没在翰林院待过?不好意思,你连入阁的资格都没有。
翰林院的“储相”之名还真不是白来的。现在的秦首辅和楚次辅,当年就是在翰林院结下的深厚交情,哪怕因政见不合斗了大半辈子,私底下还能一道儿赏花品茶钓钓鱼,感情好得很。
三百名进士,授了官职的也就只有虞衡他们三个。剩下的还得继续考试,叫做“朝考”,考完后根据成绩,择优录入翰林院为庶吉士,三年后再考一次试,为“散馆”,考试合格的留在翰林院成为正式翰林。其他的便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等职位,也有外放为官的。当然,三年后便被外放的,除非有大机遇,否则的话,很难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