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更带着的人速度很快,除了留在晨合宫的共邻,共趣两人,其余人都已经到了地牢周围。
郑淙元看了一眼趣其金、其羽,其金其羽都十分紧张,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鬼灵壑的那位银河少主。
那少年在南郑皇宫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站在这里的所有禁林御虽然都没有见过银河,但是对方所做的事情早已经如雷贯耳,而且见过他真容的禁林御的侍卫几乎已经死绝了。
郑淙元并不怕,比起面对郑念如他更愿意站在这里,造成今日这一切的不都是那个人么?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地牢的门口,那银河一旦发现消息是假的,必然会从地牢中出来,而地牢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出来了——”缘更突然开口,所有人都精神一震,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地牢出口的方向。脚步声越来越近,渐渐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脚步徐徐,慢慢地走出地牢。
郑淙元目光一冷,不是银河,而是一位容貌十分普通的中年男子。
缘更带领的一群人率先拔出武器,场面立刻紧张起来。
“来者何人?”其金立刻开口,不是银河,他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望,因为今天的这局面说到底都是银河造成的。
那男子见眼前场面, 神色已经十分吃惊, 向后两步,这才惊觉身后的地牢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出口, 继而明白,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下一刻,男子已经冷静下来,索性站定, 也不准备逃了, 而是慢慢地拔出武器。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白尹已死,他是一定要为白尹报仇的, 现在正好。
缘更看了一眼来人, 见郑淙元那边人的反应,立刻知道这并不是他们要等的人,而且, 此人虽然有些本事,比起他们感应到的那人并不在一个等级。
看来幕后之人十分狡猾,先让此人探路,但是,此人也不能留。
缘更给了自己人一个眼色,动手……
……
杏雨看着慢慢走出去的银河,又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晨合宫,眼里有些不舍, 可是转头看前面的少年, 也同样的不舍。
而且,刚才晨合宫的话, 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必再跟着我了, 如今我已经将你送回来了。”少年见跟上来的杏雨,淡淡地说道。
杏雨也不开口, 脚步不停。
她很想知道少年此刻是怎么想的, 娘娘与居丞相, 她知道的已经告诉银河了, 如果少年死心了,那么会不会从此放下这一切, 哪怕是重新找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杏雨依旧跟着, 少年说完之后,也不再开口,任由对方跟着。
突然,少年凄楚地笑了起来。
她想要什么?
原来她想要的只是郑淙元而已。
银河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被人抽去了灵魂,连温度都一点点的开始消散。
而就在这时候,东面瞬间发出尖锐的哨声,这是他们自己的哨音, 这是出事了。
“银河……”杏雨立刻去拉银河,面色有些着急, 她看出少年眼眸里的暗淡,没有任何的光亮。
“银河,你答应过白氏。”杏雨立刻说道。
少年突然笑了起来, 一切都没了意义,什么都没有了意义,什么白氏, 什么鬼灵壑,他都不在乎。
“银河,你不能这样,你要振作起来。”杏雨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少年的眼里重新又生出光来。
“好,去看看——”少年突然开口,看了一眼杏雨,他是要看看,他所有的目光都在郑念如身上,从来没有将郑淙元、居南一,甚至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 他以为,只要他在郑念如身边,就可以了。
所以,他要见一见郑淙元……
“直接杀了。”郑淙元冷声开口, 缘更点点头, 这人的确留不得,亲自上前,然而就在这时,缘更突然听到身后一片骚乱,没等他转过头来,哗哗哗,所有的武器都调转了方向。
缘更立刻回头,不急于解决地上的那中年男子,因为那中年男子已经没有了威胁。
郑淙元自从银河出现的那一刻,顿时看向银河。
而少年,一步一步,仿佛没有看到眼前所有人一般,直接朝着包围圈的之间走去。
杏雨抬头四周看着,有些举棋不定地不知道要不要跟着银河一起进去。
“杏雨,让开——”郑淙元突然开口,杏雨在不二法寺失踪的事情他知道,但是现在出现在银河身边也不足以让他奇怪。
杏雨看了一眼郑淙元,却没有走,而是想去拉银河的袖子。
少年一旦看到郑淙元,瞬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丝毫不在乎场中有多少人。
“少主——”地上的中年男子看到银河之后,努力地朝着银河的方向爬了过去。
银河眼里没有任何人,盯着郑淙元,那高大修长的身影,他足以看懂什么样的男人称为俊美隽永,眼前的郑淙元毫无疑问就是。
所以,郑念如喜欢他,不能再等两年,等他长成这般高大,这般……
也没用,居南一并不比郑淙元差,甚至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依旧没有留住她。
她想要什么?
她问拂冬,她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从一开始,她才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无所畏惧。
“郑淙元,我答应白氏,会护他性命。现在是你与我的事情,放他走吧。”银河开口。
缘更一顿,虽说地上的人没有威胁了,但是一旦放手,只怕……
“放他走——”郑淙元开口,就连其金也一愣,皇上为什么突然要放人?
但其金、其羽互相看了一眼后,还是朝着中年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