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凯听她提醒,也是这才发觉,自己擒蛇时不当心让那蛇的毒牙划到手指了,却不甚在意,只立刻积聚内力以手挤压,从那伤口中逼出了一些血,一面安慰虞昭道:“无事,只这点口子,不足为虑。”
“那蛇是有毒的,你别这般掉以轻心……呃……”
心里一着急,虞昭只觉腹间又是一坠,那要命的疼痛又来了,她才将止住的泪水再次被这疼激出来了,然而她忧心楚子凯的安危太甚,于是深呼吸了两下生生将痛忍下了,掌着无力的话音继续劝道:
“蛇蝎剧毒,一星半点都足以要人命的,陛下就当是为了我与孩子,别心存侥幸拿安危冒险好吗?去让御医看看,不然你出了事,我还有什么活头?”
听得虞昭语气都带上了点哭腔,楚子凯心疼心软,既不敢在此刻离开虞昭半步,也不想让她忧心难受,于是思定一瞬,动身去床尾旁,打开了正在焚香的铜炉的炉盖,毫不犹豫伸手,将那伤处往里头一杵,火星烧得皮肉滋滋作响。
“你这是做什么!”
虞昭被楚子凯这举动惊吓到,身形往上一撑想去阻止,肚子却实在疼得受不住,顷刻间又失了力往床上一靠。楚子凯粗略将自己手上这点伤处理好,又立刻回到她身旁来,替她擦拭着额角疼出的冷汗,解释安抚道:
“没关系,你不着急,这只破了点皮的蛇伤,本就不容易带毒,就算真的有毒,只烫一烫便可无恙。这算什么,你和孩子才是我的命根,无论如何我都不离开你们。”
“这得多疼……”
那一点小伤口一经烧灼,看着触目惊心,虞昭全然不听楚子凯将他的伤描述得多轻描淡写,固执拿过他的手放在眼前细看,轻轻呼着想帮他减轻疼痛。
“不足你所受的疼一二难受,”
眼前这人因受着疼还在止不住地泛泪花呢,却一心只在意他的这点无关紧要的伤,楚子凯又爱又疼,不知该拿这傻乎乎的人怎么办,俯首亲了亲她的脸颊,贴在她耳旁谨慎问道:
“那一下摔得狠,现在觉得如何呢?疼是怎样的疼?比先前好些了还是越来越厉害了?除了疼,还能觉出什么不一样呢,可能感受得到孩子的动静?”
“是一阵一阵的疼,一会儿厉害一会儿轻,”
也知楚子凯在担忧什么,心有预知此劫不妙,虞昭也是满心迷茫慌张,只能如实作答,引着他的手去触摸自己的肚子让他感受,后迎上他对过来的视线,虚弱声音里带着些忐忑,告知道:
“孩子也许也被吓了一跳,一直动得很厉害,陛下……我觉得这次,她必定是要从我肚子里出来了,只是……”
只是这尚不足月的孩子,出来后是好是歹,非凡人之力能决定,只能听天赏命,或许更有不幸者,母子皆损。虞昭不敢说出有可能出现的那个坏结果,楚子凯更是想都不敢想,却只能拥住她一个劲说安慰让她莫害怕,实则只觉此时内心生出的惶急,比他自己历经生死劫难时惊险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