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此,虞昭还只来得及疑惑,南荣夫人却已经紧张得皱了眉,谨慎细问:
“出了什么不妥吗?她又是因何会被调入京州?”
卓姚几言答明最关键几点:“经奴婢细问,得知她入京州,是有凌德仪的缘故。再有,近来浣衣处人所说的闲言,皆也是以她为起始。奴婢不敢疏忽,已经先着人将她看住了,藕花去回禀陛下了,待求得陛下旨意方能继续细查。”
“好,横竖人逮出来就好,也没什么要紧的,”
顾忌着南荣夫人在侧,虞昭不敢将担忧流露太多惹起她的不好情绪,故作轻松吩咐了卓姚下去,复与南荣夫人道:
“百密逃不过一疏,看来那丫头也真是个有本事的,想不到还真钻到我身边来侍奉了,祖母看人也准,果真是个不安分的,等陛下去查一查,若有罪便追究,若无事打发了就罢了,祖母别太担心。”
虽这话说得轻巧,可南荣夫人如今只剩下虞昭这一个孙女儿可全心牵挂,她怎可能不上心为她忧为她愁,依然愁眉不展,警醒道:
“不得大意,你受难早产一事,与那浣衣处就挂了关联,偏就这样巧,里头怎就会安排进一个不该安排的人呢?又想她由洛原入京州,是有那位与你生有过节的德仪娘娘的缘故,这就更是复杂了,你别嫌祖母气量小,宁是疑错,万要谨慎。”
“祖母放心,我知,”
素日最是害怕南荣夫妇两个一大把年纪的人还要因自己的事烦心忧虑,虞昭急切想稳住南荣夫人的心,连连点头答应着。宽慰道:
“哪怕我心大不去想,陛下也不会容忍可疑之人在我身旁作祟的,一切事宜有他去清算,我只用万分小心就是。现在我未出月子,不能忧思过量,也请祖母阿祖也莫担忧太甚,不若孙女心头定会不安。”
“那好,不忧,不忧,咱们都不忧,凭陛下为你做主。”
比起其余的,南荣夫人首要地自然是更要在意虞昭的感受,忙连声依下她的话抚顺她的心,改在心头暗琢磨着,后再不开口谈论……
黄昏时,虞昭送走南荣夫人后,并没有吩咐人燃灯,自安安静静卧在榻上闭目歇神,同时也腾出心来专注想事,茉香心细,怕有夜蚊飞进屋子里来叮咬了她,于是在榻边支了个帐子,牵开纱帘将她拢护住,内殿昏暗得看不清物影。
忽觉面前似有飞虫掠过,虞昭忙睁眼查看,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几点萤绿微光,在黑暗里舞得十分灵动。虞昭惊喜坐起,这才发现帐外还蹲着一个人,那人只伸了一只手进帐,还在小心翼翼地把手中锦囊里余下的萤火虫尽数抖擞出来。
不需多想,也知能为自己这样费心的人是谁,虞昭望着帐中萤火漫漫宛若星河流淌,又觉稀奇又觉开心,愉悦问楚子凯道:“陛下是从哪里捉来这样多。”
“捉得不多,大多是从子宜手里抢来的,”
楚子凯将空口袋往后一扔,大言不惭做了答,后钻入了帐子,在虞昭身旁坐下搂住她,与她共赏当下这雅致夜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