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胥城图谋失败后,大河之东王畿西侧的鄂、黎、虞等几个强大诸侯伯,也受了殷商之命讨伐周国,但因与周国素有往来,故而特派使者劝说于周伯昌。
与此同时,西土最强大的崇国也开始了上千人的田猎,似乎在为出兵而练兵。
六月间,周原一带泾渭之间有地龙翻身,周、密、共、阮、邰、程等国皆受难,各国内死伤不轻,更有瘟灾伴随,有本国宗贵不愿顾及的荒民北逃,有不少甚至进入了戎胥国邑。
面对诸多不利,刚刚又经历丧子之痛的周伯昌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争锋西北的雄心,一面与莘伯、戎胥伯议和撤兵,一面向大商请臣纳贡。
昆夷终究还是中了周人分化之计,两兄弟再度打将起来,而猃狁在外的主将也因周国回兵救援,知道无利可图,更不愿沾染瘟灾,便执意撤走。千夫长戎胥伯承见联兵已散,又得知二叔之围已解,便渐渐收拢攻势,不日北归。
只是还有一消息也不知真假,却让戎胥牟心头焦躁,辗转难眠,便是周伯昌求婚于有莘女,更与莘伯联名向商王请婚。
……
春去秋来,而这秋眼看也将尽。
戎胥伯早已回返族中,阿娘和弟弟妹妹自然也安然归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只是偶然间才会在长辈眼中看到一丝忧愁,仲牟知道他们担心的是自己不知何时到来的心劫,但亦如霄妘所言,他的虚症没有再出现,但两年已过,还有一年,莫非自己还有一年之命。
几个月里,阿爷阿爹都以为是巫武治愈了他的虚症,竟将蛇、麋、虎之外的六桩也都一股脑的传给了他,隔三差五便要浸泡一次兽血,他的体魄又强了不少,身高窜起一头,如今怕是不逊于三王子子受了。
《自然经》的修炼也很顺畅。眉心自洞窟那一夜后虽再无起色,但腹间的热劲又壮大了许多,尤以每一桩初泡兽血时为最。如今再不能说是一只乱动的小鼠,而是一股热劲之团。
随着桩法刀法的武炼,热团甚至流移向四肢,所过之处的筋肉会更加灵敏,拿捏也更加流畅,他终于明白这股四处流转的热劲,怕就是经中所说的真气。
真气流转四肢,常会被一些经中提及的穴道阻碍,一旦塞滞难通,好一些的通过个十之一二,最坏的情形自然是完完全全被阻住。他想到典册室所遇的中年贵人之言,人身如网,有节有径。如今显然是这网节不通,他却想到了水道,猜测着能不能以真气之力将之疏通,好比他听到的治水之说,以水流冲开淤积。
他也当真艺高人胆大,无师下自行探究,忍着疼痛,一次次一处处地尝试,竟真的让他贯通了不少穴道。好在他有甲肉小成的体魄,而且被神秘玉璧中不知名的温热浇灌过身体,才让他避开了数次凶险,却始终不自知。
如今在《自然经》的帮助下,他的《伏兽杀刀》,九刀全都练得有模有样,让长辈们啧啧称奇。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原以为回到戎胥,就能想起自己诸多遗忘的记忆,偶尔也能想起寥寥,却没有心中那些谜惑的解答。
族中炼武场上,高矮只差了半头的两兄弟正在切磋。
伯来自从发现弟弟壮实起来,身高也几乎要追上他,每每在对练将要结束时,便会放开手脚进攻。
此时也是这般,他连续施展‘熊拍砍’,将气力不足的仲牟不断逼退,陡见弟弟脚步趔趄,猛然冲跃,一式刀掌‘虎扑截’当熊削来。
仲牟正觉几次挡格,腿脚生疼,下盘不稳,待见猛招突至,不及闪躲,无意中使出‘麋跃弹’闪身,接了猃狁的摔斗之法,抱缠大哥横来之臂,借身体的倒势,卸力又借力,将大哥的扑截之力,以‘象甩扫’的发力,“蛇盘刺”的腰劲扭转,狠狠悠荡开去,竟将大哥摔出了三丈有余。
伯来一个趔趄不稳,跪倒在地,但眨眼间就顺势翻身而起,却楞在那里,大约是没想到会输给弟弟一招。
他睁圆双眼,惊愕道:“这是甚么招式?”
仲牟见能赢大哥一招半式,也是开心不已,“霍霍~这是被大哥逼出来的招式,摔斗之招,不成熟不成熟,名字嘛还没有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