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落坠,玉兔升寒。
啄木钦原,巢巢归眠。
薲(pin)草头按,沙棠息酣。
一众年轻的炼气士终于到达了师门所在的主峰。个个轻身快腿,也足足用去了大半日,走上近百里,可见玄门隐在昆仑深处,并不容易寻找。
半山腰,月光洒照,十丈高,巨像石雕。
人面而狮虎之身,趴卧在地,九条尾巴似动非动。初次上山的几人都有种错觉,仿佛石像总在盯着他们,似怒非怒。
“这就是陆吾大神之像。”夸娥巨留特意为鼎人玉释疑,“师妹这回可记住了与土蝼的分别,我人族之神怎能不生人的头脸!”
“上古的神灵都是这般半人半兽吗?”鼎人玉仰望着陆吾石像,奇怪地问道。
“阿玉师姐,夸娥师兄,我们阿利雅的先祖,自极西斯坦,噢,就是,极西的地方,东迁到西荒,一直流传着极西的地方有鹰头人身之神,可见神灵无需长着人脸。”努吒尔因几位师兄师姐的仗义执言,洗脱了冤枉,故此一路上话语,早与大家熟络起来。尤其是鼎人玉,总让他想起死去的阿月姐,自然比旁人更亲近些。
“师妹师弟,切不可轻言妄语,亵渎了神灵!”夸娥巨留赶忙摇摇手,以示阻止。
忽闻高处有激斗之声,众人寻声望去。
见一瘦削的青衣老者,童颜而白眉黑发,与一修长的俊美男子并肩战一黑袍。那俊美男子美得如同女子,比当年的云君祀子甫犹有过之。
三人掠空而来,几个起落,便到近前。
那黑袍腾身半空,一脚重踏陆吾像的头颅,咔嚓一声,石像碎裂,无数碎块砸落在地,大神转眼成了无头裂纹狮身。而这一脚之力足有四五鼎,与当年的戎胥伯毫不逊色。
黑袍之人,在激斗中破损了染血的衣袍,露出了枯槁如干尸的形容肌肤,赤红邪异的双眼,与七杀的尸女无差。指甲长利如短剑,看上去又更接近刺杀子羡与申子的那两个尸人。两颗尖长的虎齿露在唇外,滴着血,或许身上的血红也并非他自己所流。
那罡身境的尸人从戎胥牟等人头顶跃过,并未有片刻停留,身后紧跟的童颜老者与俊美男子,也只是瞥了下方众人一眼,便追了去。
戎胥牟认出了老者,赫然是九国打伤白衣女子的那位炼气老者,与熊丽和娲神遗迹中的熊狂三人容貌真有几分相似,很可能是血脉亲缘。
“师父!”努吒尔率先呼喊,显然是朝着那俊美男子,其身份便不言而喻,湿瓦御道。
“那强人也不知道是甚么人,竟然能在鬻(yu)熊仙守与湿瓦御道联手中逃脱?”开明卫们纷纷惊骇不已。
“是啊,听说这陆吾大神所筑之石坚硬的很,咱们的铁剑都难以劈裂。”
“鬻(yu)熊师伯,以凡俗巫武来衡量,最少也是罡身大成,居然还留不下对方。那黑袍看上去简直不象是活人,没听说当世有这等巫武高手啊。”夸娥巨留自言自语,猛然意识到甚么,“滴血的利齿,会不会……”
众人之中最镇定的当属戎胥牟,尽管出现的不是七杀尸女,却也吻合于他的推测,“师兄所想也是我所想,努吒尔师弟的人恐怕就是这尸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