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上又行了个大礼,“不过此前,少晴公主未提西川之事,所以战局虽有变化,但与我越国并无直接关系,所以未曾及时汇报君上,还请恕罪。现在听右丞相和傅将军各执一词,所以才提出来,只是为了公正,便于越王做出正确判断。”
越王沉吟了下,倘若西楚真的在主战场上失利,那现在和西楚结盟,兵出西川,当真就是去做冤大头了,这事万万使不得。
他瞪了右丞相一眼,“吕相,你怎么看,到底怎么回事?”
右丞相撇了越王妃一眼,他自然是收了西楚的好处,但是战事的具体情况也只是听西楚人说的。可战局瞬息万变,究竟现在如何,他也吃不了准。眼见凤麟君言之凿凿,只怕是有十足的把握。他甚至凤麟君为人,谨慎小心,此时敢于出动,应当不是妄言。
如果此时他还固执己见,虽然可以讨好越王妃,但若是被查出事实不符,只怕人头担保。
思虑再三,右丞相跪拜道,“越王息怒。老臣久在都城,与边疆战士并无来往,消息来了慢了,确实有可能,还望殿下恕罪。凤麟君耳目通灵,想必是错不了的。老臣忠心耿耿,绝无故意歪曲事实之意,望恕罪。”
这番话一是表忠心,二是及时认错,三就是表明自己和军方并无联系,这样一来反而是能让越王比较放心。
相反,凤麟君这次虽然提供了真实的情报,但是其能力之强,只会让越王更加忌惮罢了。
凤麟君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但是此时不站出来,那顾念的性命就有危险了。
权衡再三,目前来说,还是顾念这个盟友更为重要。
越王叹了口气,“起来吧。你也是三朝元老了。忠心为国,本王知道。战场上的事,本就千变万化,你隔得那么远,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他转向项少晴道,“少晴公主。凤麟君是我亲弟,身份高贵,自不会平白诬陷你西楚。这前方战事吃紧,似乎与公主原计划有些出入啊?”
项少晴急道,“越王莫急。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怕真如凤麟君所言,我前方战事失利,那也只是一时之间。我西楚国力雄厚,即便暂时退兵,只要稍作修养,便可卷土重来。届时越王带兵从西川北上,我军重出五丈原,两路包抄,夹击韩国,何乐不为?到时平分韩国,携手逐鹿中原,何惧北魏和赵国?”
越王尚未答话,顾念先说道,“少晴公主未免有点大言不惭。且不说西楚和越国联手是不是赵魏韩三国联手的对手。便是我吴国,难道就会任由越国肆无忌惮地从我们边上走过么?”
项少晴怒道,“念公主,你是针对我们西楚,还是针对越国?你区区吴国,当真把自己当了回事么?”
顾念面不改色,“我并不针对谁,但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拿着别人当傻子耍。魏武卒,赵铁骑,又是在中原一带开战。越国除了范大将军的解忧军几乎没人能够适应在宽阔地带的越野战。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结果可想而知。纵然范懿老将军能征善战,最终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她转向越王诚恳道,“越王殿下。念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范老将军已经多大年龄,还能征战几年。万一范老将军有所闪失。越国是否有第二人有能力担当这个位置,继续统率解忧军?”
越王犹豫了下,“这……”
越国上下,虽然人才不少,也有陆拾这般少年英才,但是他资历尚浅,怕是难以服众,而且解忧军跟随范懿老将军多年,是其一手打造出来的高战斗力精锐。
如果范老将军不在了,确实会大幅度影响战斗力。
顾念见这话有效果,接着道,“所以现在对越国最好的方案其实是韬光养晦,等北方群雄乱斗完了,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越王可以整顿商贾,拓宽海域。以西川之水做天然屏障抗击群雄,安逸一方。而我们吴国也可以固守防线,协助燕国,抵抗强秦。只要吴越联盟不破,至少五十年内,越国可以高枕无忧,安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