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山上这些流寇自然是不信,尤其是几个贼首,一再安抚手下,这只是敌人的乱军之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军士把大本营的具体位置,多少守军,将领等等,甚至把几个匪徒统领的样貌和姓名都报了出来。
这是,众流寇才开始慌乱起来,刘宏在山下面带微笑地静静看着。
眼见山上尘埃阵阵,似有人马移动之迹,然后隐约还传来些厮杀之声,只怕已有内乱。
这时候,左将军杜威上前道,“太子殿下,看山上这架势,内乱已起,何不趁此机会,率军强攻,这个小山头不消两个时辰便可拿下。”
刘宏摇摇头,“杜将军莫急,贼寇狡猾,万一这是诱敌之策,大军压上,岂非正中敌人下怀?”
杜威冷笑道,“只不过是些宵小之徒,何足惧哉?太子若是害怕自己府兵拿他们不下,不如就让老夫代劳。区区几千残兵,我只需率本部禁卫军,一个时辰就可拿下。”
刘宏面不改色,只是斜眼看了眼杜威。
不知道为什么,杜威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刘宏一字一句道,“多谢杜将军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杜将军不要忘了,父王命你前来,是协助我剿匪,最多是个督军的作用。这里总指挥还是以我的命令为主,你可有意见?还是你想来做这个战场总指挥?”
杜威无奈拱手道,“不敢。太子殿下在此,我自当唯命是从。只是若是太子无法应付,可以随时知会老臣,老臣自会处理。”
刘宏淡然道,“不必了,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应付的,不劳将军费心。只是这里地势险峻,贼寇占据了天然地理优势,居高临下,贸然突袭,损失未免惨重。”
杜威正色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太子未免太过妇人之仁。没有鲜血洗礼的战士就不是真正的战士。”
刘宏转过头,也正色道,“将军所说,自然也有道理。只是我太子府的每一个府兵对我来说都如同家人一般,如果可能,我不愿意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死亡。鲜血和死亡的味道,他们自然要品尝,只是我希望他们尝到的永远是敌人的鲜血。”
杜威只得拱手道,“太子宅心仁厚,乃是天下百姓之福。”
心里却暗自嘀咕,什么玩意?妇人之仁罢了。说白了,还不是不敢打?这样的太子又能培养出什么样的军队来。
打仗又不是过家家,他见过太多将士,平日里训练有素,谈起兵法来头头是道,可当真打仗却是一触即溃。
纸上谈兵,又有什么用。
杜威素来高傲,将领之中,他唯一心服口服的也只有老将军范懿罢了,其他人他都不怎么看得上。
哪怕是陆拾,在杜威心里也只不过是稍微需要忌惮罢了。
对于从未有过实战,平日里又唯唯诺诺的太子,杜威自然更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名义上,毕竟刘宏还是太子的身份,所以杜威也没有再豪横地反驳,只是退到一边,静静地等着看刘宏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