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威想着想着,竟然还有些得意起来。
他倒并没有篡位的想法,相比自己做王,他倒是更愿意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
要知道越王宝座就像个带刺的座椅,坐在上面当真是如坐针毡,反倒不如一个大将军自在。
现在的范懿老将军已经是耄耋之年,如风烛残年一般,没有多少时间了。
范懿走后,这大将军位置花落谁家,左右了越国将来的形势。
如果有个像刘宏这般无能的太子继位越王,那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身为都城禁卫军总指挥,就大有机会,可以把刘宏做成傀儡,自己成为一个枭雄。
有什么事,刘宏挡着,有什么福,他杜威享受着,岂不是人生一大美事。
就刘宏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杜威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轻易架空他。
杜威越想越是高兴,不自觉地哈哈大笑起来。
手下将士虽然有些奇怪,但也只以为他是喝酒喝得兴起,玩得高兴,没有太过在意。
陆拾也注意到了杜威,一看到他满脸猥琐的笑容,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了。
他也并不是太在意,在他眼中,杜威也只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罢了。
冲锋陷阵或许勉强还行,但是权斗,还是算了吧。
一个没有城府的家伙能够爬到左将军的位置,基本上已经可以算是极限了。
凡是小看太子刘宏的,将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刘宏身边还有他在,他怎么会让刘宏白白吃亏。
不过当面,陆拾自然不会拆穿杜威,他还主动向杜威敬酒,毕竟杜威论资历也是军中老将是他的前辈,论品级更是高了好多级。
杜威笑呵呵地回了礼,他虽然也没太瞧得上陆拾,但不得不承认,年轻一辈将领中,陆拾已经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何况背后还有底蕴极深的陆家,
谁也不会想直接和陆拾撕破脸皮。
如果自己的子侄中能有陆拾这般资质的孩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晚宴持续了很久,一直到了深夜,满营帐都点满了火把,众人才默默散开。
在刘宏的安排下,辎重部队带着膳食坊的人后撤了五里地扎营,远离战斗前线,禁卫军和七杀弩军的部队则在外围扎营休息。
五营军就在最前线休息。
众将士都是酒足饭饱,再加上一日下来,也是疲惫,各军团,除了留下少数守夜的将士,都很快钻进帐篷,进入了梦乡。
在兵力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大家倒是并没有太把残余的贼寇当回事情。
更何况太子和左将军杜威都在这里,真有什么事也是他们担着。
杜威也不多言,虽然明知道刘宏布置的扎营方式,有着极大的漏洞也不指出,只是早早告辞,带着本部精锐休息去了。
当然除了留下守夜的将士之外,他命令所有士兵披甲而睡,刀剑放在身边,随时准备应战。
他自己也在独立的营帐中,盘腿而坐,就地休息。
这是他多年军旅生涯的习惯,大战在即,绝不躺平睡觉,这也算是他难得的一个优点,在打仗这一块,从来不敢掉以轻心的。
即便再瞧不上敌人,也绝不会给对手翻盘的机会。
很快,整个军营就陷入了一片寂静。
在漆黑的夜晚,除了一些零星的火把,仿佛一切又回归平和,满军营很快都回荡起轻轻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