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百花楼遇刺，若非金甲战士也在，只怕刺客一旦得手，夏紫莹也难免受到牵连。
顾念明白太子有许多无奈，不得不这么做，但他毕竟是个男子，若是强硬一点，放弃太子之位，带着夏紫莹远走高飞，浪迹天涯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底，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终究是放不下这一切，只是相比同时代的其他男人来说，男子已经算是用心了。
而对于自己，顾念很清楚就目前而言，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不过两人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互为利害，顾念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是万一两人之间产生利益纠葛，太子会如何对自己就很难说了。
顾念愿意相信太子，相信人心本善，但是关键在于如果太子失败，自己固然会受牵连，但是太子成功继位之后，自己是否还有利用价值就不好说了。
越王妃见顾念脸上闪过犹豫，马上趁热打铁，继续道，“我们退一步说，纵然你们一帆风顺，顺利继承王位，那太子当真会立你为后么？虽然太子隐忍多年，但现在一出手就，就锋芒毕露，五营军一战成名，却是剑指何方？太子野心勃勃，只怕绝不愿安逸一方，有北上逐鹿中原之念想。可到时候，本身为天然屏障的吴国，却成了越国北上途中的绊脚石。”
她顿了顿，看了下顾念的表情，“若是每次北伐都要绕过吴国，行程至少多出一倍，无论兵力输送，粮草运送，都会变得十分困难，军费消耗更是会成倍增长，你猜太子到时候会如何对待这块绊脚石呢？”
顾念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下道，“没想到越王妃久居宫中竟然还关注军事。那越王妃应该明白我此次和亲的目的，正是为了吴越结盟，百年和平而来。只要两国友好相处，我想届时父王应该不介意出兵相助，甚至让越军借道也未可知。如果正如王妃所言，太子有北上逐鹿中原之雄心壮志，自然会对我更好才是，又怎会不利于我。”
越王妃扑哧一笑，似乎带了一丝嘲讽，“太子妃何以如此单纯，看你如此聪慧，该不会是和本王妃装糊涂吧。假道伐虢难道不知。越王便是再信任太子，又怎么敢做出如此大胆之事，莫说借道，只怕越军便是绕着走的时候，吴王也会加倍防备才是。”
她轻轻耸动了下脖子道，“吴国至于越国就如同一柄双刃剑，要看如何使用。现在越国政权动荡，暗潮汹涌，正是需要先安内的收时候就，这时吴国就是最好的盟友，他驻守要道，剑指北方，抵御强敌。可一旦越国北上之时，吴国就成了指着自己后脊的利剑，令人不得不防。换谁都不会放心。”
顾念道，“有我这层关系在，我相信父王不会轻举妄动。两国结盟，共同御敌的情况又不是没有，越王妃未必过于危言耸听了。”
越王妃哈哈一笑，“是不是危言耸听，我想你心里应该都明白。吴越两国无论地理位置还是历史渊源，都太过特殊，共抗强敌倒还罢了，要想一起协同北伐，绝无可能。既然一把双刃剑不方便使用，若是换做我，何不把剑直接变成左膀右臂，那样岂不是方便得多？”
越王妃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做了个吞并的手试。
顾念微微皱眉道，“吴越相争多年，即便越国最鼎盛之时也未能吞并吴国，何况现在。吴国已经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捏的。而且吴越和平来之不易，既然有我在，任何冲突自然能以和平外交手段解决，无谓的流血牺牲大可不必。”
越王妃冷笑一下，不知可否，起身缓步走到边上，拿出一卷卷纸，扔给顾念。
“你看看吧，这是吴国战略布置图，”越王妃邪魅一笑，“太子妃不妨看看，可与你记忆中的相同。这地形图是我的眼线从陆府那儿截下的复制品，原版比此还要详尽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