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思索了一下,“很久了吧,至少也有十余年了。”
范懿哼了一声,“确切来说,应该是十三年才对。”
顾念间范懿话中有话,忙问道,“这十三年可是有什么讲究?”
范懿脸色沉重,“十三年前,正是越王后过世那年。太子小时候常被说早慧,敏于常人,可自从越王后去世之后,行为逐渐开始变得乖张起来。初时大家只道是丧母之痛,但后来各种传言却愈来愈夸张。尤其是越王开始宠幸越王妃之后。”
傅远道,“范老将军的意思是,太子现在所作一切都是源于丧母之痛?但若如此,只怕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君主人选。意志不坚,难成大器。”
范懿摇摇头,看向顾念,“念公主如何考虑。”
顾念叹了口气,“难道越国太子是故意韬光养晦么?我虽然并不清楚情况,但是如果越国当真如将军所说这般情况的话,再失去母亲庇护之后,他要在复杂的环境生存下来,怕是不易。”
范懿沉吟道,“是韬光养晦也罢,是当真荒淫无度也好,老夫不敢妄加定论,只是凭老夫对太子的了解,这些年的传闻确实不符他的品性。但究竟如何,我相信公主到时自会有定夺。”
他叹了口气,“撇开太子实际情况,单从宫中流言来看,很大程度上,确实是也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消息源头其实也不难查,指向了后宫。但是老夫身在军中,这些事也不方便插手,只是决不愿后宫祸乱朝纲。”
顾念摇了摇头,“听老将军这么一说,我有些糊涂了。按范老将军意思,莫非是当今越王妃有意抹黑越太子,为自己孩子铺路不成。”
范懿正色道,“这点老夫也不敢妄言。只是自从越王妃到来之后,越王沉迷酒色,越来越荒废朝政。况且越王妃本就是西楚之人,是西楚献给越王的礼物。”
顾念看向傅远,傅远脸色凝重,但是手依旧时握着剑柄,丝毫没有放松。
范懿接着说,“西楚虽地处偏僻,但是沿海而局,盛产海盐,这些年发展极快,早有逐鹿中原之意。如若朝政最后落在越王妃之手,越国最后何去何从真的很难说。”
顾念问道,“范老将军如有疑虑,何不直接谏言越王。以老将军之威望,越王多半也是会听得。”
范懿摇摇头,“我常年在外征战,当我得知越王妃的事情时已经过去两年。我并非没有进言,只是非但没有成效,反而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反弹劾了一把。越王现在对我的猜疑也是到达了顶峰,我的幼子和长孙都被扣在了都城为人质。”
范懿可以算是越国的战神,无论在军中和百姓心中都是极具威望,所谓功高盖主,引起越王忌惮是很正常的。
再加上越王妃晚上的枕边风,要离间越王和范懿绝非难事。
范懿有点悲凉地说道,“老夫纵横沙场,这种政治的勾心斗角却非我所长。现在老夫尚在,越王还不会把我怎么样,可一旦老夫死了,我的子嗣后代只怕难逃厄运。”
顾念忙道,“老将军老当益壮,定当长命百岁,不必过分担忧。”
范懿微微一笑,“多谢念公主,不过老夫尚有自知之明。老夫今年已经七十有五,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一生征战,能活到今日,已是大幸。不敢奢求。也正因此,此次与公主和傅将军结盟,也是迫在眉睫。”
顾念问道,“当若结盟,不知范老将军具体是要我和傅将军做些什么?”
“此次和亲,虽是吴王主动要求,但在越国方面,却是老夫暗中一手促成的。越太子在宫中已经被孤立,现在急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老夫出于自己地位,不能过分干涉后宫之事。但是听闻太子在宫中处于一个半软禁的状态。但是他一旦成亲,就可以离开王宫,正式入住太子府,相对来说就会自由很多。”
他顿了顿,看向傅远,“至于傅将军,老夫则更有要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