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气氛也伴随着会议结束而消失,她一下子瘫软在桌子上,掀开黑色的兜帽,露出那张异乡的夏境脸。
初冬坐在位置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才站起身来,跨过横躺在地的僵硬尸体,直接朝着卫生间走去。
镜子因雾气而变得朦胧,随手拿过毛巾擦了擦,又看了一眼毛巾上的污渍,揉成团,一个远程抛物线,准确无误地丢进染血的垃圾桶里。
她双手撑着洗手池,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被藏在高冷面具之下的痛苦与挣扎。
“有谁能……来救救我。”
无人回应,只有镜子之内的倒影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如果,祈求有用的话……
初冬一声冷哼,抬手摘下黑色眼罩,脸上因常年佩戴,早就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打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一把脸,冬日的冰冷让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再抬起头时,自己另一只眼睛里,是一个白色发灰的眼瞳,瞳孔中还有着三轮银月的图案。
噔噔噔。
墙壁外传来上楼的声响,脚步稳重,不骄不躁,根据她的观察,这声音应该来自那位名叫伊维尔的侦探。
“又是……这么晚才到家。”
她瞟了一眼时钟,漫不经心地低语道。
将眼罩重新绑上,踮着脚悄无声息地来到门边,听见隔壁传来钥匙开锁的声响,初冬偷偷地将门拉开一条缝,也只看见伊维尔进屋的背影。
门很快就被关上。
看着脏乱不堪的风衣还有染血发臭的内衬,江辰川只能无声地叹息,这就是单身社畜的悲哀,在外忙活一整天,历经生死归来,还得自己洗衣服做饭。
痛苦。
连灯都懒得开,随手将东西一放,便凭借着肌肉记忆瘫倒在沙发之上,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今天与狂兽的一架确实耗费了太多力量,那种虚脱无力的感觉,甚至让他在面对“原罪”时,产生了些许动摇,但很快,松动的情绪又被责任与愤怒覆盖。
控制经理的小丑玩偶被装进回收箱,一路上还能听见它暴躁的敲击声,直到进入博物馆,箱子内便没了声音。
控制欢迎的银针似乎是以经理的精神力为代价,爆发一次后,便没法再度使用那招。
亚斯因疲惫而倒地,但医疗部的人说,只要安心修养一段时间就好,身体并无大碍,而那群无辜的观众们,只有部分生还,目前正在接受医疗部的治疗。
最可怜的怕是只有蕾娜,不仅好好的合作泡汤了,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但她丝毫害怕退缩的意思,反而在经历事件后,对神秘的炼金术充满了兴趣。
伊森被她缠得没办法,答应有空一定让她去炼金院旁听几节课,感受一下机械炼金术的魅力。
非要说奇迹的话,托勒·克莱斯算是一个,在被凯文·科斯科林割喉,地狱之火随机焚烧的环境下,居然活了下来,伊森都说他是被幸运之神眷顾,还剩最后的一口气,直到江辰川离开,他还在手术室内抢救。
雪不再下,银月悬挂于空,江辰川缓缓闭上双眼,无尽的疲倦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今天的一切,仅仅……
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