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的清早,天边泄出一丝暖光,笼罩在落了雪的地面上。
路旁的枯树上挂着一串串的红灯笼,另添新意。
苏济然让傅云杞暂时替他坐诊,然后送林墨去火车站。
他穿着毛衣外套,身形笔直,站在检票口外边,芝兰玉树一般。
林墨朝他轻轻挥手:“我到家了跟你联系。”
车站里人山人海,很快就看不见她的身影了。
苏济然在原处停留了片刻,而后转身,慢慢离去。
火车到A市时,已是深夜,抬首,星辰闪烁。
次日,早上八点。
林墨出门买菜,遇上了檬檬。
她今年念高三,苹果脸还是圆圆的,穿了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能看出身材抽条了,个子拔高不少。
她一过来就抱着林墨哭:“姐姐,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陆轩哥到处找你都找不着,他还回来过,你没在家,他就坐在楼下石凳子上,话也不说一句,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林墨从斜挎包里拿了纸巾给她擦脸:“别告诉他我在这里,若是他回来,我还得走。”
檬檬哭得更厉害了。
陈奶奶她们闻声聚了过来。
“小墨,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陆家小子出名了,就翻脸不认,逼着你跟他分手?”
“在S市那种花花世界里混久了,也难免,人都是贪新忘旧的。”
檬檬一边抽噎一边反驳:“奶奶,都跟你说了陆轩哥不是那种人......”
“陆雅萍回来没有?把她叫出来评评理。”
“她去找她儿子了,哪里还舍得回来。”
“小墨,你没留在C市上班吗,怎么跑到外地去工作,你一个女孩子家,省外的地方远了不安全......”
快到中午了,林墨这菜还没买上。
陈奶奶让她别买了,去她家里端。
檬檬把一小盆板栗炖鸡递给林墨,又端了一碗黄瓜皮蛋汤和她一起往家里走。
“姐姐,我跟同学说了你和陆轩哥的事,她们都支持你们,你不能不要陆轩哥,有很多人在等着抢他......”
下午,林之永回家了,比往年提早了两三天。
他穿着一件发旧的蓝色棉衣和黑色棉裤,衣服和裤子上都有灰迹。
放下行李箱,换了拖鞋。
林夏生照常去小区的茶馆里打长牌,只有林墨在家。
她在客厅里静静坐着,电视也没开。
林之永朝她走去:“你生病好了没有?”
“小叔告诉你的?”
“嗯,那个中医怎么说?能不能根治好?”
她长这么大,在她单薄的记忆里,面前这位从来没有对她嘘寒问暖、问长问短过。
林墨别过脸,嗓子被梗住,说不出话来。
林之永僵硬了片刻,内心渐渐被一种掺杂了悔意的悲凉感占满。
天黑后,弯弯的月亮出来了,悬在玉兰树的上方。
南方没有暖气,寒冬腊月的夜里,林墨在被子里蜷缩成了一团。
以前也没冷得这么不能忍受。
果真,人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腊月二十七,林之永出门买菜去了。
于珍珍和乔媛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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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珍珍头发长了很多,剪了齐刘海,发尾还烫了卷。
她把一篮子水果放在地板上:“墨墨,我还是不敢相信,你跟陆轩分手了。”
乔媛瞪了她一眼:“过年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林夏生在客厅里写春联。
林墨把她俩带进卧室。
“我去年就想找你来着,结果你没回来。”
“过完年我还得回去,你们记得别告诉陆轩我在L市。”
“以前就没跟他联系过,何况他现在是明星了,早就忘掉我们这些老同学了吧。”
“墨墨,你们太可惜了,我没想通,像他这样的,一直不能正大光明地谈恋爱,那肯定也结不成婚,难道要孤独终老?”
“所以明星普遍结婚都比较晚,还有你说话怎么老是这个样子......”
于珍珍毕业后就在A市上班,乔媛考上了硕士研究生。
林墨留她们吃了午饭,下午三人又去街上逛了半日。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的,人行道的树枝都挂上了霓虹灯,出来置办年货的人们喜气洋洋。
腊月二十八,燕禾扬与翟念甜一起来了。
林墨开门的时候,握着门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燕,燕老师......”
燕禾扬穿了铅灰色的羽绒服,还是戴着那副金边眼镜。
翟念甜穿着燕麦色的大衣和黑色长靴,她拉住林墨的手:“你到底去哪儿了?连我都不告诉,我担心得失眠症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