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参汤要是不喝,也不合适。
林泽端起汤碗,直接就一饮而尽。
什么味都没尝出来,就直接咽了。
她把空碗底亮给花辞树看,“喝完了,花大人好生歇着,我还有事……”
“林大人有何要事,这么急着走?”花辞树在她找由头离开之前开口问道。
“花大人,我……”林泽原本起了个大早,就想去办事来着,但此刻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有了找由头开溜的错觉。
花辞树也没给她找由头的机会,直接道:“你我之间,就一定要用花大人、林大人这般生疏的称呼吗,芊芊?”
林泽被他这一声‘芊芊’喊的,心跳都微微一滞。
她不知道秦灼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小名的。
更搞不明白花辞树怎么会跟着秦灼喊。
林泽曾同花辞树在东临待过一阵,两人都不提那夜醉酒之事,有的都是公务往来。
后来回了京城,虽然两家府邸离得近,上朝下朝天天见面,但凡有宫宴、私席,总会把他俩的座位排在一起。
林泽也曾感慨这天底下的巧合真是多到离谱。
连今早,花辞树打马过长街,不倒别人门前,偏偏倒她家门口这事也是……
林泽想了许多,拿出练了将近二十年来的淡定从容,笑着喊了花辞树一声:“花兄。”
花辞树对这个称呼却明显不怎么满意,“你喊我花兄,难道是想让我喊你林兄?”
“花兄,想怎么喊都可以,只是你现下身体不适,还是先不要说这些了。”林泽想端了汤碗就先撤。
谁知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花辞树握住了。
花辞树一拽,林泽整个人就往榻上倒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抱住了。
林泽睁大了眼睛,惊声道:“花兄!你这是做什么?”
这位花大人方才还虚弱得不行,一副要晕的样子。
而且守身如玉得很,扶都不愿意让婢女扶一下。
现下,对着她这是做什么?!
花辞树的手握住了林泽的腰,把她往上一托,这姿势既是紧固,又充满了旖旎。
他低声道:“我累了好些天,参汤不管用,你能给我一颗糖吗?”
林泽都无语了。
你都动手了,都上榻了,都那什么了……
结果你就为了跟我要颗糖?
她心说:又不是喝苦药,吃什么糖啊?
但林泽明显感觉到自己要是说没有,后果不知会是什么样。
她连忙道:“有、有的!我府里多的是糖,花兄,你放开我,我这就让你给你取来。”
“可我现在就要。”花辞树说着,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又吮又舔……
如同孩童拿到了最爱的饴糖,不舍得一口吃掉,而是一点点细细品尝。
林泽被他吻住的那一刻起,就呆住了。
几乎是任君品尝。
等她反应过来,想反抗,却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唔唔……”林泽有些喘不过气来,整张脸都涨红了。
花辞树尝够了甜滋味,看她整个人都烧着了,这才缓缓放开她,“还记得吗?那天晚上,你跟我说‘我也很甜的,亲我就跟吃糖一样’。”
林泽听到这话,直接跳了起来,挣脱出花辞树的怀抱,惊声道:“你!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那天晚上,原本只是花辞树喝醉了。
林泽是陪着他。
而且她女扮男装多年,生怕在人前暴露秘密,从来不会喝醉。
可那天晚上,因为那三颗糖,花辞树把她当做了自己人,与她说了许多秘密。
秘密这东西,不管是什么,但凡有人能开口同你说,就是会勾的你也敞开心扉的。
林泽被花辞树拉着喝了许多酒,后来喝完了,糖也吃完了,她的花兄还想吃糖。
她醉糊涂了,变不出糖来,忽然脑子一抽,就亲了他。
亲完之后还说:“我吃了很多糖,我也很甜的。”
“亲我,就跟吃糖一样。”
而且奇怪得很,顾长安他们都说,喝多了之后做的事,第二天起来就全忘了。
可她没忘,她全记得。
第二天起来看见花辞树的时候,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调戏美男、轻薄美男已经够出格了。
关键是她还顶着林家十二公子的身份。
以男子之身轻薄了花美人。
那几天林泽看着花辞树都躲着走。
生怕他一生气把自己给毒死了。
谁知,花辞树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与她相安无事。
连她几番试探,花辞树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后来她留在东临跟花辞树一起善后,对方也没有特意针对为难过。
林泽一直以为花辞树肯定是喝得太多,把那天晚上的事全忘了。
谁知他……
谁知他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来算账!
林泽此时忽然有种很久之前做了亏心事,原以为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要债的忽然找上门来的感觉。
她既窘迫又满心凌乱,“花兄、你现在……是要怎样啊?”
“不怎么样。”花辞树微微笑道:“就是觉得林兄所言非虚,我尝过你这颗糖之后念念不忘,想要一辈子细细品尝,只我一人能尝,旁人谁也不能肖想。”
林泽现在听他喊自己‘林兄’心里都一颤一颤的。
她这会儿看花辞树一点也不虚弱,说话也有力得很,立马就知道自己今天是中计了。
引债主入室,现在想跑都跑不掉。
林泽无奈道:“花兄,花大人……我不是糖,也没人想尝,真的!酒后之言不能当真,醉后所行之事也甚是荒唐,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那咱们就忘了吧,莫要再提了!”
“莫要再提?”花辞树起身下榻,一脸幽怨地看着她:“林泽,林芊芊,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