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几步开外的孙魏紫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秦灼回来神来,用“你出门带脑子了吗”的目光看着对方,“若我真的在打坏主意,怎么会告诉你?”
孙魏紫闻言顿时:“……”
两人说话间,隔壁屋子的宫人也收拾好走了出来。
一众贵女连忙停止了议论,装作什么都没说过一般,继续说这门前花、窗外景。
只是神色都不如先前那般满心憧憬了,剩下的只有满心忧虑。
二皇子萧顺自小就是被兴文帝偏爱的那一个,几年前,生母也被抬成了皇后,庶出皇子也成了嫡出,原本就嫡出的皇长子这么多年都没能分去他半点宠爱。
连好男色、做了夜宿南风馆这样德行有失的事,也没有被严惩,只是禁足寝殿。
如今看兴文帝和王皇后的意思,更像是要把这丑事压下去,而所谓的禁足根本不算什么惩罚,以萧顺被打的半死那样,根本就下不了床,即便不禁足哪都去不了。
眼下也不过就是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寝殿,让太医们医治而已。
不举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问题。
有这毛病,哪个重臣的女儿愿意嫁他,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皇位又如何能交到他手上?
秦灼其实也能明白王皇后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靠婚事来给萧顺加注,先保住了地位,日后总有机会翻盘。
可王皇后估计算得不准,这些千金身后的长辈或许还愿意用一个女儿孙女去下赌注,而这些妙龄的小美人却是决计不愿意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的。
今日那个放消息的姑娘把话一说,接下来这三天的考验必然有热闹看了。
秦灼想到这里,忽然开始有点期待明日会看到什么好戏。
而几步开外的孙魏紫对此一无所知,还一心想着怎么把同屋这个招人厌的踢出局。
进宫的第一天下午,隔壁几个屋子的贵女们格外消停。
秦灼估计她们都在琢磨怎么快速落选回家,正头疼着,也没人生事。
很快就入了夜,内侍宫人送了膳食来。
十二人同坐一桌,也只有几个相熟的寒暄了几句,便安安静静地用膳。
许是都有心事的缘故,这些人吃的都很少。
很快就搁下碗筷,各自回屋了。
只有秦灼心大如斗,吃的挺多还挺香的。
到底是给世家贵女备的吃食,菜式繁多,且做的都十分细致,比外头酒楼的席面味儿更正。
孙魏紫离桌前朝她翻了半个白眼,低声道:“吃这么多,也不怕胖死!”
秦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腹。
挺细的啊。
以前每天动刀动剑的,吃少了就没力气,其实现在吃的远远没有以前多,但比起这些贵女们还是一个顶两。
胖死这辈子怕是没什么机会。
在宫里的话,还是被毒死的可能性更大。
她觉得还是应该有所防范。
花辞树的真实身份是颜家放在京城的质子,兴文帝这次下令让皇孙公子们加重学业,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得来崇文馆听讲?
若是他也来,明儿一早去蹲点打劫些解毒清毒的药好了。
也算有备无患。
秦灼这般想着,回屋洗漱更衣之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天没亮,同屋的孙魏紫还睡着,隔壁几间的闺女们也没什么动静。
秦灼拿木簪束发,套了件水蓝色的大袖衫,走到窗边看了一眼外头无人,直接就翻窗而出,上了屋檐。
清章殿离崇文馆不远,她站在屋檐上扫了一眼,避开巡查的禁卫军,直接飞檐走壁上了崇文馆上前那座宫殿的檐上,蹲着等花辞树。
结果花辞树没来等到,第一个来的竟是谢无争。
兴文帝严令重整不正之风,结果歪的最厉害的还在榻上好生养着,反倒是最君子的早早来了崇文馆。
也不知道究竟是整个什么劲儿!
秦灼起身想喊他一声。
正巧这时,后边有个少年大步追了上来,喊了声“大殿下!”
谢无争便转身看向了那人。
秦灼这个在屋檐上的,只得蹲了回去。
谢无争同来人说着话,从屋檐下走了过去,她也听不清两人说的什么,只好托腮继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