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不辞而别,柳轻絮能想得通。
可是他把燕容泰带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这就有些不对了。
果不其然,楚坤砺直接冷了脸,“你们是想包庇他?”
柳轻絮不由得皱眉,“父皇,我们没有包庇燕容泰,药王突然把他带走,我们是真不知情!”
“好一个不知情!”楚坤砺冷冷一哼,转身离开了碧落阁。
“父皇……”看着他带着一身怒火头也不回地离去,柳轻絮揪心不已,转头即向江九道,“常叔走了多久了?赶紧派人去追,不管怎样,一定要把二王爷带回来!”
之所以把燕容泰放在药王那,主要是担心燕容泰背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人在药王手上,若还有人想救燕容泰,更多的概率是去找药王,而不是来找她麻烦。
说白了,药王是在替他们分忧。
对此,他们夫妻也是很感激的。
可是燕容泰必须接受处分。
还得是楚坤砺亲自表态!
这对帝后受此大难,差点连命都没了,他们没找燕辰豪这个当爹的说事,已经是很宽容大度了。
可他们不找燕辰豪算账,不代表他们就会把这事给抹过去。
何况这种事,别说他们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就算普通人也会耿耿于怀,如何能抹得过去?
眼下燕容泰被药王带走,不怪楚坤砺动怒,因为换做是她她也会认为是玉燕国这边要保燕容泰!
江九是跟在燕巳渊身边多年的人,自然深谙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很严肃的保证道,“王妃,您放心,属下这就派人去追,定会把二王爷带回来的!”
说完,他匆匆离去。
柳轻絮揉着太阳穴,百思不得其解,药王这究竟是整哪一出?
两个多月避而不见,然后又来个不辞而别,别就别吧,怎么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添乱?
他又不是不知道燕容泰所犯的事!
想到楚坤砺生气的样子,她随即去了华云阁。
见她来,楚坤砺一点好脸都没给,直接训斥道,“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如此待你父皇母后,你竟与他们合谋袒护伤害你父皇母后之人!”
柳轻絮托住圆圆的肚子站在他面前,耐心与他解释,“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我们真的没有袒护包庇燕容泰,人在常叔那里,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可是我真的没想到常叔会把人带走。”
这么久以来,这是楚坤砺第一次向她发火。不仅发火,就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异常凌厉。
“朕不向燕皇发难,那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想你在其中为难。可你,真让朕失望!”
“我……”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人在你们手中,你们不将他交于燕皇处置,却交由药王看管。如今药王将人带走,不仅保住了燕容泰,还能让朕迁怒于药王,不得不说,你们可真是好算计啊!”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随性随和的样子,一身威严冷冽,帝王的气势显露无遗,生生让人不敢直视。
柳轻絮并不害怕,可是面对如此的他,再加上燕容泰被带走这件事,她自觉理亏,所以多少有些没底气。
“父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还想替燕家的人说话?”楚坤砺再一次打断她,怒声更重,“我们是亏欠你,但我们不欠燕家!朕可以容忍你任性,但朕绝对不容许你胳膊往外拐!你若觉得我们不配为你父皇母后,那你就别认我们!”
看着他因为激动额头上青筋都浮现出来了,柳轻絮抿着唇没有再出声。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了华云阁。
刚走出华云阁,就见燕巳渊往这边来。
她停下脚步,托着圆圆的肚子,眼眶里突然蒙上了一层水汽。
“怎么了?”燕巳渊一走近,看着她眼眶润红,当即沉着脸。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就是被骂了一顿,心里委屈得很。
“可是楚皇说了什么?”燕巳渊冷声问道,并且直接改了称呼。
“我们回去吧,他现在在气头上,跟他说再多都没用。”柳轻絮拉住他的大手往碧落阁去。
燕巳渊抿紧着薄唇,眸光冷冷地朝华云阁瞪了一眼,然后才随她离开。
药王离开的事他已知晓,除了意外,他同样也有些动怒。
回到碧落阁,立马将所有管事的全叫到了跟前,从管食膳的到金奇卫头领,整整跪了一排。
柳轻絮知道他为何动怒。
不单单是因为药王把燕容泰带走,最重要的是药王离去,竟无一人察觉!
负责食膳的丁管事先道,“王爷,这半月以来药王每日只用午膳,说是要闭关休养,不让人去打扰。小的未有起疑,故而没有上报,请王爷责罚。”
柳轻絮见燕巳渊迁怒他们,拧着眉开口,“王爷,看药王近来的习性,想必是早就计划着要离开了,他功夫好,来去自如,就算是我和你,都不一定能拦住他,何况是他们。”
还记得药王来的那晚,跟幽灵似的,要不是他自己现身,她都察觉不到。这样的人,怎能要求府里的人去防他?
燕巳渊冷眸扫过他们,最后眸光投向吕子良,沉声道,“调集人马前去药王谷,就算踏平药王谷也要把燕容泰带回来!活要人,死要尸,谁敢阻拦,杀无赦!”
“是!”吕子良领命,快速退下。
“王爷,让属下也去吧。”江九皱着眉请命。
“你留在府中。”燕巳渊睇了他一眼,带着一身冷冽的气息转身进了屋子。
他语气不重,但透出的冷气好比利刃割体,江九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事,不需要明说,明眼人一看就懂,更何况他们还是多年主仆关系,一个眼神就足以道尽一切。
柳轻絮看得暗暗着急。
药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整这么一出,动机属实可疑。
但碍于他帮了他们不少,加之没有确凿证据,所以只能将怀疑暂压心中。
可是燕巳渊刚才那一记眼神,分明就是对江九也起了疑心……
着急的还不止是她,还有余辉和景胜。
等燕巳渊一进屋,两人赶忙到江九身边,余辉先问道,“你每日都去看你师父,就没发现他有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江九低垂着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无力道,“我是每晚都去看师父,可他都不让我进屋,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何。再说了,这些年我都跟在王爷身边,师父他有何怪癖我都不得而知。”
景胜拍了拍他的肩,安慰他,“你别多心,王爷他只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会明白此事与你无关的。”
江九望着房门,苦涩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