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的脸上满是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孙杰竟然会知道这些事。
“陛下,您,您怎么知道?”郑芝龙支支吾吾。
“前不久,朝鲜那边又派人过来求援,说德川幕府现在已经大兵压境,要不了多久就能将京畿道攻破。
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你要攻打天津,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德川幕府,要拿下整个朝鲜,如果这里面没有什么蝇营狗苟,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孙杰一脸轻松,自信的道。
郑芝龙沉默了。
这是一个智慧如妖的人,败在他的手中不冤。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芝龙跪了下来,连忙告罪:“臣有罪,没能将这些事情提前禀报给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起来吧,以后,有什么事心里就别憋着,憋着也怪难受的,你知道的事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想要瞒过我可没有那么容易!”孙杰的声音冷了几分。
该敲打的时候就要好好的敲打敲打,要让他明白明白道理。
阵阵海风吹来,凉爽且湿润。
郑芝龙战败且投降的消息,传到了金陵。
霎时间,整个江南乱作一团。
尤其是依附着郑芝龙的杨嗣昌,被这个消息吓得病倒了。
他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在郑芝龙的身上,如果郑芝龙有个什么意外,最倒霉的就是他。
不仅仅只有杨嗣昌,还有年轻的郑成功。
在他自己的那个院子当中,愤怒的不成样子,挥舞着手中的刀,连连朝面前的一棵小树上砍去。
眼睛当中是悲痛和愤怒,悲痛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不是孙杰的对手,愤怒的是自己的父亲,竟然投降孙杰。
孙杰是贼,他父亲是官。
自古贼官不两立,他想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要投降?
正如历史上的他,同样想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要投降建奴一样。
“可笑我还想着如何还政陛下,原来我竟然还是一个贼人的儿子!
可笑啊,可笑,实在太过可笑!”郑成功狂笑不止。
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面前的小树已经被他砍的不剩什么。
随后右手一挥,手中的刀插在了地面。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里。
张海提着一壶酒,站在了书房外。
他长舒一口气,敲响了书房的门。
“郑兄,我这有一壶好酒,何不痛饮一番,解解心中苦闷!”张海喊道。
书房当中传出了重重的叹气声,紧接着,郑成功推门而出。
还没等张海说什么,他便率先开口:“张兄,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个笑话?我还想着还政陛下,扶持大明,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却成了罪人!”
张海劝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说不定镇海侯只是权宜之策。
如今局势诡谲云涌,周延儒这厮蠢蠢欲动,郑兄可要及时收拢手中的权利,不要让外人钻了空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郑成功,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被外人觊觎。
现在的江南可不是铁板一块,周延儒这个家伙还在那里虎视眈眈,他背后的那个钱绛坤可不是个善茬子。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大肆招兵买马,同时不断的为偷取郑芝龙的残余势力。
“还有那个杨嗣昌,这就是一个墙头草,要是不提前做好准备,说不定会生出变故。
还有陛下,此时应该赶紧派兵保护,千万不能出现问题。这是咱们的复兴之主,千万不能有差!”张海沉着冷静的分析着。
郑成功毕竟年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被张海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张兄说的没错,我只顾着难受了,没想到还有这些事。
张兄助我,一定要帮着我将如今的局势先稳定下来!”郑成功连忙道。
“这不是什么问题!”张海斩钉截铁。
片刻之后,郑成功手握兵符,进了城外的郑家军营。
这是郑芝龙在离开之前,留守金陵的一支兵马,差不多有一万人,算不上精锐,但要比寻常卫所兵好上不少。
郑成功带着这些兵马进了金陵城,封锁城墙,控制街道,禁止任何人随意出入。
郑芝龙这个关键人物的投降,代表着南明的半壁江山彻底的沦丧。
朱慈烺的弘光政权,一下子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弘光”本是朱由崧的年号,在孙杰的搅动下,阴差阳错的落在了朱慈烺的身上。
“金陵宫变”之后,南明再次分裂。
但朱慈烺这边有郑芝龙,也算的上是地位稳固。
可如今,郑芝龙的投降,就像是釜底抽薪一样。
襄阳的唐王,武汉的楚王以及杭州的周延儒钱绛坤,心里那称王称霸的心再次旺盛。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讲,吞并了金陵以及郑芝龙的残余势力,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整和这些力量,那他们手中的实力,就会仅次于孙杰。
之前有郑芝龙,不能轻举妄动。这次郑芝龙没了,时机大好。
破船还有三千钉,郑芝龙的主力虽然大损,残余势力依旧庞大,更别说还有郑芝龙留下来的商路,这可是赚钱的好法子。
一时间,天下局势再次翻涌,山雨雨欲来风满楼。
郑成功要面临的第一个危机,终于要到了。
孙杰没有这么多的想法,现在的他,正在考虑出兵朝鲜之事。
德川幕府目前还不知道郑芝龙兵败的消息,此时出击再合适不过。
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派兵前往对马岛,切断倭国和朝鲜的联系,然后关门打狗,先消灭朝鲜半岛上的倭寇,然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