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观棋烂柯啊!”李毅深深的感慨了一声。
一切再次归于平静,在济世堂之中才是让李毅安静的地方,安放那颗躁动的心。
时间慢慢流逝,来的人都是一些小灾小病之人,以李毅目前的医术不过是轻松随手之事。
一直到中午时分,一个慌张的身影跑了进来。
“张员外?”李毅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有些惊讶道。
李毅上下打量一眼张员外,一身褐色长衫,微腆着的肚子让他看起来极为富态,手中抱着一个枯萎的盆景,脸上尽是忧愁之色,但唯一没有的就是病气。
李毅放下手中的医术轻笑一声说道:“张员外可是哪里不舒服?”
“哎~”
首先就是一声长叹,随后一屁股坐在李毅面前的长凳上,将手中的盆景放在李毅的面前。
“我没病,是它病了。”
说话间指着面前枝叶有些枯萎的盆景。
李毅哈哈一笑道:“植物病了当然是去找花农了,来医馆做什么?”
一旁的石头也走了过来,看着桌子上盆景大声道:“咦,这树好漂亮啊!不过快要死了,你看着叶子都落一半了,没落的也蔫的不成样子了。”
一旁的张员外随着石头的这几句话脸色黑的都快滴水了,扭过头吼了一声道:“你很闲吗?”
看到这一幕的李毅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示意石头一边去。
张员外这才平息了情绪,再次叹息一声,右手摸着盆景中的小树,整个人温柔无比,好似在抚摸爱人一般。
“我当然知道它快死了,我也找过花农树匠,不过怎么也治不好我的宝贝,每天看着我的宝贝慢慢枯萎,我的心就像是滴血一般,痛不欲生啊!”
说话的时候张员外以来的悲痛,真有一种痛不欲生之感。
说起来张员外这人也是一个妙人,做布庄生意的,家财万贯,随后便捐了一个员外郎的虚职,在钱塘也是豪绅,不过此人秉性还算不错,没什么恶劣的行为,而且极为喜欢奇花异草,就比如眼前的这株盆景。
张府距离济世堂并不远,就隔着一条街,没事的时候张员外就喜欢来串门,与李毅也算是熟识。
“我的九里香啊!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三年时间每天悉心照料,用的是无根水浇灌,采用的土壤也是藕塘中挖出来的最好的污泥调制而成,日出将其抱出去,午时抱回,就是半夜也要抱出去晒晒月华,三年时间不知吃了多好苦啊!可,可今日……,我的九里香啊!”张员外说着说着竟然抱着九里香哭了起来。
一时间让一旁的李毅哭笑不得。
桌子上的九里香李毅也看到了,的确不错,高不过三十公分,树姿秀雅,枝干苍劲,矮壮苍劲,叶细枝劲,盘根错节,整个身躯倾斜快要跨出,土壤之中却是根系三分,好似龙爪一般紧抓其上,就是李毅这种不会欣赏之人都能看出这株九里香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看着张员外还要继续大哭,李毅高声道:“你要是在在哭可就真死了。”
吓得张员外赶紧起身,小心翼翼的左右看着九里香,生怕在掉一片树叶。
李毅也些头疼道:“树种不活你就去找树匠来看看,你跑到我医馆算什么事?”
张员外抬头泪眼娑娑的看着李毅道:“大夫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吗,你救救它好不?”
李毅:“……”
我尼玛。
这一刻李毅突然想到前世看到一篇报道,一个男子抱着自己的宠物狗跑到医院让医生治一样,甚至不惜大闹医院。
李毅现在就想把这个都可以一大把年纪还在给自己卖萌老东西一脚踢出去,就是现在一旁的前来抓药的病人也是一脸的偷笑。
“我这是治人的地方。”
“都一样,都是救死扶伤的,我的宝贝也快死了,需要救救。”
“滚。”
“李大夫……”
“把东西留在这里,然后出去,不然连人带树都滚出去。”李毅对着还想继续卖萌的老东西怒声说道。
张员外脸色大喜,猛地站起身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处还回头大声道:“李大夫,我等你的好消息。”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盆栽李毅苦笑一声道:“这算是什么事?”
一句话惹得医馆中的众人哈哈大笑。
吩咐石头将九里香搬到后院,也没在意,只要是植物类的东西到自己手中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李毅在这边优哉游哉,而另一边的白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白夫人已经哭晕数次,现在整个人躺在床榻之上哼哼唧唧,双目无光。
大夫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药箱收拾好。
“大夫,我家夫人怎样了?”白老爷急切的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气急伤身,黯然伤神罢了,我开副方子吧!”
对于白家的情况大夫也了解,白夫人的病就是伤神引起的,想要治好是不可能的,除非让白浩无罪释放,所以也就只能开写安神的方子让白夫人好好睡一觉。
“多谢,白二,送送刘大夫。”白老爷对着身边的管家吩咐道。
刘大夫拱了拱手边起身离开了。
片刻之后白二回来,看着眼前苍老好多的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道:“老爷,夫人就让小翠她们照料吧!您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歇息了,却休息休息吧!”
白老爷坐在床头为白夫人拉了拉被子,抬起头看着白二,双眼中尽是血色,还有那疲惫与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