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面上一片沉静，心底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分明听到面前的狐狸崽子说了一句话！
大楚……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朝的国号不正是大楚么？至于那陈胜，他现在……尚且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
莫非这是一只要覆灭今朝，复兴前朝的妖狐？
沈襄眸色稍微暗沉，他伸手摸了摸对方伸过来的狐狸尾巴，见它立即一副乖顺的模样凑近，还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的手臂。
……不管如何，它都是自己的救命恩狐。
沈襄轻叹一声，随后低声说道：“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原本以为对方已经打消疑虑的姜沅身体一僵，随即立刻扬起头来看向对方此时的表情。
他根本没有打消顾虑！
她忍不住左脚踩右脚，在原地略微有些急躁地转了几圈，随后嗷了一声。
“……是我。”
她发出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像一个文静又乖巧的小女孩儿，听声音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
沈襄眸色翻涌，摸着对方尾巴的手都僵住了。
这是……一只雌性狐狸么？
刚刚她最一开始说的那一句他只听到了内容，并没有对这音色有太大的关注。
但现在，明明面前卧着的是一只美丽单纯的幼狐，他却似乎隐约看到一个玉雪雕琢般的可爱女娃伸着藕节似的雪白手臂在向他讨抱。
“你会说话？”
沈襄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只从话本和说书先生那里听说过‘妖精’的身影，而边疆气候严寒，本来野兽便多，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白色的狐狸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只能像她这般，皮毛白得像雪，一双蓝眼睛像是最纯净的宝石，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更别说她还是一只能会讲人话，还从狼口中将他救下的可爱狐狸。
他略带些冷厉的眼眸瞬间变得温和，却在下一刻将自己的手给收了回来。
既然是个姑娘，那他也不应该再……再占对方的便宜了。
感觉到尾巴上的大手突然消失，姜沅在他面前坐正。
既然已经能说话了，那她可要好好向对方介绍一下自己。
咳咳……
“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陈胜是谁？”
姜沅动作一顿，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怎么听得那么清楚呀？她明明记得自己没有说话很大声啊……
“是个典故，不是真实存在的啦~”她的声音又细又软，又特别喜欢拉长音，所以听在对方耳朵里，只觉得耳廓痒痒的。
“沈襄，我是来保护你的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