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说是有些不适应,可扪心自问,听到向来冷肃的男人柔着声音喊她阿沅的时候,她其实心里还是开心的。
鸟的天性便是向往自由,裴衡并不打算要扼杀她的天性,强迫她只留在自己身边。
因此就算和裴衡一起在这病房中待了接近二十天,姜沅依旧是那一只无忧无虑的小鸟。
病房的窗户始终是敞开着的,为了方便她进出,裴衡从来都不会在意窗户有没有关闭,更多时候,他还会特意检查一番窗户的打开情况,以确保自己不会将姜沅关在外面。
时不时来一次病房查看裴衡恢复情况的主治医生当然知道他有一只永远不会飞走的百灵鸟,还不止一次赞叹过她的灵气十足。
每日清晨,姜沅都会从打开的窗户飞出去,在外面溜一圈再回来,美名其曰锻炼。
而在这几天里,裴父似乎已经放弃从裴衡这边寻求他的原谅了,裴家家大业大,与其在这儿求裴衡,还不如想想其他办法先把裴明和沈明兰从局子里弄出来。
不过他的幻想注定要落空了。
警方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完全能够证明这两起针对裴衡的谋杀案全都是那母子两人合手做的。
最后的判决书下来时,裴父似乎还有些难以接受。
彼时的裴衡已经从医院出来,住在裴家大宅中。
他亲自找上了裴衡,见对方正在客厅茶桌前动作闲适地泡着茶,一旁一只鸟在附近飞来飞去,不由得心中一股憋屈喷涌而出。
“我真是瞎了眼,才生出来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儿子!”裴父指着裴衡痛骂出声,“阿明可是你的亲弟弟!就算他做了那些对不起你的事,但又没有酿成什么大错,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们?”
听着裴父口中三观扭曲的话语,裴衡垂眸轻轻吹了一口茶水表面的热气,随后沾了沾唇瓣。
他抬眼看向裴父,没有回答对方刚刚的问话,而是低声道:“父亲,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忍了他们很久了……”
“难不成只有裴明是你的儿子,我便不是了么?”他将手中茶杯放下,随后抬眼看向裴父:“他们做的那些事您其实也知晓吧?”
“就因为爷爷把裴氏交给了我,您三位便出了这么一个计谋,就这么想要让我死?”他眸色冰冷,表情平静,直直地看着裴父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放肆!我是你爸,你这是怎么和我说话的?”裴父脸色一瞬间变得涨红,他大声呵斥着裴衡,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始终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裴衡摇了摇头:“关于您刚刚说的那些,您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再放过他们的。”
“你!”裴父气得都快要仰倒,他伸出手来指着裴衡,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沅早在旁边看他不爽了,见他还敢指裴衡,第一个不乐意,直接就从高处俯冲过去,用尖锐的鸟喙狠狠地啄向了他伸出来的手指头。
“嘶——哎呦!”裴父一声痛呼,用闪电般的速度将自己的手给缩了回来,等再仔细看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已经被这只突然冲过来的鸟给啄了一道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