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点头,“那安排临渊驾车吧。都是跟在宫渊身边的人,驾车这点小事应该不在话下吧。”
“是的,夫人。临渊羡鱼都会驾车。”谷悬道。
姜遇扭头便走了,还顺带带走了姜薇去传播谣言。整个大堂,似乎剩下了一丝轻笑回荡在此处,一身黑色锦袍的谷悬仍旧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眸色暗沉。
忽然,阴影处出现了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嗓音冷漠,“主子让你回去。”
谷悬点头。
……
宫府。
宫渊换上了一身极薄的绸衣,绸衣雪白,衬得他肤色如雪,发色如墨,唇色极白,毫无血色。
他斜着撑着脑袋,瞌着眼,殿门外传来声响,是侯着的下人向管家问好的声音。
谷悬应声而入,随后一句话也不说,撩起袍子就跪在了地上。
宫渊没搭理他,自顾自的往桌上的八角瑞兽金香炉里添着熏香,一小勺,又一勺。殿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听声音,轻柔虚浮,应当是位女子。
果然,推门而入的是位身姿妖娆的女子,她裹着红纱,乌发间插着一支坠了流苏珠玉的簪子,面上带着红色面纱遮住了容颜,露出一双妩媚勾人的眼,冲着跪在地上的谷悬眨了眨。
她在宫渊身前的案牍边儿上跪坐着,将花茶倒了两杯,宫渊一杯,一杯被推给了谷悬。
一切都毫无声息,只有宫渊淡淡翻书的声音回荡在寝殿内。
宫渊道:“我当初是怎么吩咐你的?”
“回禀主子,您当初吩咐属下,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太玄府,在秘境结束前将太玄府的麻烦降到最低。”
“你是怎么做的?”
“回禀主子,属下……未能竭尽全力。”
未能竭尽全力,这六个字概括了许多。概括了从乔府动手开始他一直作壁上观,概括了在谣言散播时他选择按兵不动,概括了在与姜遇汇报情报时他当了甩手掌柜。
因为姜遇操心的那些事情本来是该在秘境结束前他来操心的。
“你就是这样忠于我的?”宫渊将手上的书甩在案牍上,茶杯里的茶水被晃得溅出了几滴。
妩媚女子将花茶送到谷悬身边,笑意吟吟地道:“谷大人,喝了吧,这可是奴家新鲜泡的。”
谷悬沉默半晌,随后接过了那杯花茶一饮而尽,花茶入口香甜,味道极佳。
他早该知道的,从看到荭凝出现的那一刻他就该知道的。
“荭凝,退下。”宫渊开口,“自己去刑堂领罚,让影来身边伺候。”
“是。”谷悬有些不解。
荭凝是干杀人的事的,而且是专门清理内部叛徒的,从她手上递出去的茶水从来没有哪个人喝了不死的,但方才听主子的话,他好像死罪免了?
荭凝扭着腰肢出去,经过谷悬时撇撇嘴,道:“这可是泡给主子喝的茶,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