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秦氏身边的管事嬷嬷齐嬷嬷乐呵呵地道:“小姐说,等夫人您身体好了,咱们呀就回北地。”
“二十几年没回去了,还不知道北地现在什么样了。”
晏秦氏怔怔地开口,眼泪扑簌簌地就下来了。
“北地不像京城繁华,变得也慢,说不定还跟夫人出阁前一个样呢!”
齐嬷嬷笑着对晏秦氏说道,“小姐是想着夫人的。夫人也要好好养好身子,才能更好替小姐考虑将来。”
晏秦氏擦着眼泪点头,欣喜的同时又不免担心:“这孩子心事重,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昨儿还说走不了,今天又变了主意。但愿她别因为我,乱了她自己的事情。”
“小姐是个心里有数的,夫人大可放心。”
齐嬷嬷劝道,“眼下还是夫人自个儿身子为重。”
晏秦氏叹一声:“你也别光捧她,多盯着点儿她。她自己身子也没好利索,若再忘了换药吃药,回头落下病根儿,这以后就难过了。”
“是是是,奴婢都记着呢!”
齐嬷嬷笑着应是,却不忘打趣晏秦氏,“不过有您盯着小姐,奴婢这活跟没有似的,实在清闲。”
晏秦氏被齐嬷嬷逗得发笑,心头也松快了些许:“墨竹,去小厨房那头说一声,做几个小姐爱吃的菜在灶上热着。她这也没吃多少,待会儿肯定得饿。”
墨竹笑着应一声是,便出了清淑院。
侯府正堂,晏康平背着手在堂内来回踱步,不时焦急地朝着门外张望。
但左等右等都不见晏清得影子,心头气不过,猛地拂袖摔了桌上的青瓷茶盏,朝着门口的小童吼:“她还没来?!”
晏清坐在正堂偏房里,听着晏康平气急败坏的怒吼,轻磕茶盏,浅浅地饮上一口,轻轻地放下,再抬眼,眼底已是一片寒霜。
被晏康平吼了一顿的小童,垂着手在门边候着,晏清自他身边走过后,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比起像疯狗一样乱吠的晏康平,他家主子这闷声不说话却像有一把刀悬在自己脖子上的的气场,才真的是让人心惊胆战。
“晏侍郎是吃了炮仗?一大早的在这儿摔杯子跳脚。”
晏清还没进正堂,却先一步开了口,“这儿是侯府,不是你侍郎府。可不是你能耍横逞威风的地方!”
晏康平一听这声儿,疯狗一样地跳出来就一顿质问:“晏清你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举荐孟舒澜做镇西侯?你疯了吗?!侯位给了孟舒澜,我们晏家百年基业全部拱手让人!你爹你哥拼死拼活挣来的东西,全还回去了!你现在满意了?!”
晏清看着被府兵拦着的晏康平,看着他气急败坏面目狰狞,心里痛快不已。
晏康平吼完见晏清竟然在笑,心里一突突,眼神瞬间恶毒,声音也小了下来,阴狠地说道:“我说你怎么舍得将这些东西白送给人家,你跟孟舒澜早就有一腿了吧?!你个贱货!”
“啪!”
青衣怒不可遏,上前就给了晏康平一巴掌,转身跪在晏清身前:“奴婢越矩,请小姐责罚。”
“下去领军棍二十,禁闭思过一月。”
晏清看一眼跪地请罪的青衣,顺着她的话让她下去领罚,将晏康平的讨伐堵在嘴里,却又不依不饶地盯上晏康平,“晏侍郎是觉得自己脑袋在脖子上顶太久压得脖子疼?直呼郡王名讳,污蔑当朝郡王同臣子不轨,质疑皇命。你可真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