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中军,李定山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
他在边疆打了几十年的仗,攻城战也打不过不少,攻城车一向都是攻城利器,一旦入城,几乎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直接平推!
就算被拦车障拦下,失去了城门、城墙的守护,兵卒杀进去,宽阔的屯兵场就是最好的屠宰场。
但他却忘了,皇城的城门之后,不是宽阔到足以练兵的屯兵场,而是仅供四车并行的宫道!
四车并行的宫道并不窄,但塞下足以占据三车宽度的攻城车后,便显得格外狭窄。
且宫道两旁是厚实且高大的宫墙,拦车障横七竖八地摆满整个宫道,搭上弓箭手防守,便足以让他的人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突破。
这一来,要么爬上城墙的人灭掉弓箭手,城下人再清理或者翻越拦车障近一步攻占皇城;要么就只能是挨到弓箭手的箭放完。
但无论是哪一种,毫无疑问都是需要不短的时间。
这对于急于拿下皇城的李定山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眼下他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终是他在边疆太久,形成的惯性思维让他吃了个闷亏!
好在,就算用的时间长点,他也绝对能在郭佑宁的援军赶来之前,拿下皇城了!
如此一想,李定山便又不急了。
眼下稳步推进,便是最好的局面。
李定山如此想着,后方却突然响起一片惨叫哀嚎。
李定山皱眉望向身后,便见后军部队兵卒一片混乱。
“怎么回事?!”李定山问。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人急忙忙从后军赶过来,高声喊着:“报!”
到近前,传信兵单膝一磕,抱拳高喊:“报元帅!我军后方有骑兵偷袭!”
“什么?!”
李定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们哪儿来的人马?!”
这一月里,他先前陆续从南疆调离的军队也已抵京,除却去拦截襄牙卫和黑旗卫的天枢卫和龙牙卫,他的人马加上骠骑卫,共有近八万人马,分四处齐攻康都四处城门。
虽然他大军主攻南门,但其余三处的兵马,也足够拖住各城门守城兵卒,甚至可能破城同大军一道合攻皇城!
在绝对人数的压制下,他本不该率全军入城强攻。于城郊扎营,稳坐军营大帐发号施令运筹帷幄,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郭佑宁的军队已然开始回援,西疆、东疆也听闻了风声,他只有就全力一搏,将温哲茂送上帝位,如此西疆、东疆自然偃旗息鼓,剩下郭佑宁一个,成不了气候!
而一旦温哲茂登位,自己作为扶持他登位的最大功臣,还是他远方舅姥爷,于情于理他都不敢明面上同自己过不去。
一个没什么势力,根基不稳的新帝,拿捏他又有什么难处?
这机会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他绝对不能错过。
他本以为此事是板上钉钉、轻而易举,却没想到竟然屡出差错,眼下更有骑兵突袭他军后方!
李定山始终想不通,如此情况下,温哲翰怎么敢抽调其他城门的兵卒来支援?
他又怎么能抽得出兵卒来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