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榉,你不要太放肆了,陛下说了,有事说事不得骂人,你要是再这样口无遮拦恶语伤人,就是犯了违抗圣旨的欺君之罪。”
童贯也很像回骂华榉几句出出气,但当着徽宗的面,他没有那个胆子。
向徽宗告状,惩罚华榉是绝对不可能的,估计最多也就是像刚才那样不痛不痒的再提醒一下,最终只会让他这个告状的人没面子。
所以,高俅只能自己警告华榉,虽然他知道华榉根本不会听他的,但却可以让徽宗看到华榉嚣张的一面,说不定会让徽宗对他生出反感之心,只要没有了徽宗对他的袒护,那要对付他就容易多了。
“我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华榉冷冷的说道。
蔡京气乎乎的说道:“难道老夫不想大宋有战事,不想大宋将士有伤亡错了吗?”
“我也不想大宋有战事,我也不想将士有伤亡。”
华榉一指在场的朝臣,说道:“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同僚,以及天下的宋人都不愿大宋有战事,大宋的将士伤亡。但现在不是我们要发动战事,而是辽国要把战事强加在我们头上,如果我们屈服了,对辽国,会让他们觉得大宋懦弱好欺,加深他们的贪婪,想要什么就会毫无顾忌的向大宋提,只要大宋敢拒绝就会用战争来威胁,长此以往下去,大宋不仅会变成辽国的附庸任其宰割,甚至不排除被辽国吞并的可能。
对内,百姓和将士看到陛下和朝廷都惧怕辽国,他们就更不敢正视辽国,只怕听到辽国的名字就会吓的跪下,到时辽国大军真的杀来,将不会再有任何人出来抵抗,大宋就此灭亡,陛下会成为阶下囚,妻儿也将被分给辽国将士为奴,为婢,为妾。
当然,蔡太师和高太尉应该不会有事,因为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坚持退让不抵抗,不把大宋将士的血性磨灭,不把大宋的民心搞散,不把大宋的财物掏空,辽国也打不进来。
所以,鉴于他们的功劳,大辽国主应该会给他们封爵,并授以重要官职,这样他们就可以摇身一变,从大宋高官变成大辽高官,依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依然可以家族昌盛。”
华榉这番话说的在场的朝臣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按他所话,蔡京和高俅就是卖国求荣的大国贼,别说是凌迟处死了,就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都不为过。
“华榉,你,你,你竟敢——”
“够了!”
蔡京正指着华榉想反斥他,徽宗突然大喝了一声,不仅吓的蔡京禁了声,就是其他大臣也吓的一哆嗦,纷纷朝徽宗看去。
徽宗的脸阴沉着,眼里还透出寒光,表情非常可怕,在场的官员就知道他生气了。
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是在生华榉的气,还是在生蔡京、童贯的气。
朝臣们连呼吸都不敢太急,生怕在这个时候惹徽宗生气,就连最受徽宗疼爱的嘉王赵楷,还有太子赵桓,也都吓的不敢出声,偌大的紫宸殿里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
华榉冷静的看着徽宗,心里没有一丝的害怕,因为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完全是针对蔡京和童贯的,并没有想要冒犯徽宗,所以相信徽宗是生他的气。
蔡京、高俅两个生怕徽宗相信了华榉的话,把他们推出宫门斩首了,吓的心跳加速,浑身发颤,整张脸就像被水泡过一样失去了血色。
就在大家猜测徽宗下一步会向谁问罪的时候,从紫宸殿外面走进来一个内侍,躬身说道:“陛下,辽国使者在宫门外求见。”
“哦,寡人正想派人去宣他,他倒自己来了。这样也好,省得寡人再派人跑一趟,宣他上殿。”徽宗冷笑了一声说道。
“遵旨。”
内侍退出去,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领着辽国使都从外面进来,内侍刚要向徽宗回禀,没想到辽国使者把内侍往旁边一推,大大咧咧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右手放在心口前,冲着徽宗行了一个辽国礼。
徽宗张嘴刚要说免礼平身,辽国使者已经先直起了身,然后语气傲慢的说道:“大宋皇帝陛下,离上次本使见你已经过去一段不短的时间,不知道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我大辽国主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我大辽国主的脾气可不太好,没有什么耐心,要是超过了他规定的时间,只怕就会率兵攻打大宋了。”
看着辽使嚣张的神态,华榉、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等人全都气的想过去踹他两脚,但想到徽宗在上面坐着,所以谁都没敢。
不光华榉他们,就是徽宗本人也怒火难平,要知道这可是紫宸殿,是他的地盘,辽使就敢这么嚣张,那要是真的像华榉说的那样辽国占领了大宋,那还他的活路吗。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你想要回复是吗?好,寡人现在就给你。”
徽宗慢慢站了起来,双手往身后一背,傲声说道:“寡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