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也还练习武艺吗?”华榉问道。
文焕章说道:“就是因为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心里很苦闷,所以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练习武艺上,每天除了睡觉和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在不停的练,有时夜里睡不着也会整夜整夜的练,直到精疲力尽为止,这几年都这样。”
华榉能够理解王进的心情,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眼睛看不到了,都会受不了的,有的甚至会寻短见,王进只是用练武来发泄已经很不错了。
文焕章推开院门,华榉轻抬脚跨进院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正在练武的王进,年约三十七、八岁,身高八尺,体魄健硕,相貌端正,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威武的阳刚之气。
再看王进的武艺,一套棍法舞得行云流水,刚中带柔,柔中合刚,正中有奇,奇中含正,时而狂如风卷残云,时而又绵如细风拂柳,威猛刚烈却不失阴柔圆滑,迅捷狠辣中又有绵缠刁钻、真正的宗师级高手,比关胜、孙安、高展等人尚有过之。
“好。”华榉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文焕章推门请华榉进来的时候,王进就已经听到了。
因为这几年眼睛不行,所以让他的听觉和感知能力变得异常灵敏,三丈之内即使只是是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丈之内即便听不到声音也能感觉有人靠近。
华榉的脚步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只不过因为有闻焕章跟着,他以为是村里的人,所以就没有在意,现在听到华榉叫好,声音很陌生,随即停了下来,问道:“何人叫好?”
闻焕章刚想把华榉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华榉冲他微微的摆了摇了摇头,说道:“我是闻先生请来给你医治眼睛的大夫,我姓华,你可以叫我华大夫。”
王进立刻说道:“闻兄,我这个眼睛已经医不好了,你就不要再浪费钱了,赶紧让华大夫回去吧。”
闻焕章说道:“华大夫的医术与其他大夫不同,他说有把握能把你的眼睛治好。”
王进叹了口气,说道:“以前那些大夫也都说有把握,可是最后都以无能为力拒绝再为我医治,我早就已经不相信这些大夫的话了。”
或许是意识的华榉还在这里,王进赶紧冲着华榉抱拳说道:“华大夫勿怪,在下并非是冲着你的,只是以前被那些大夫骗怕了,所以不想再让闻兄花冤枉钱。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转身准备回屋。
“等一下。”华榉喊道。
王进停了下来,华榉走到他跟前,说道:“听说你的眼睛自从受伤之后,就一直是闻先生在照顾你,是吗?”
“是的,若非闻兄照顾、劝导,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王进说道。
华榉说道:“闻先生照顾你这么久,可有过对你的抱怨和不耐烦?”
王进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闻兄一直待我有如亲兄弟,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华榉说道:“闻先生给人当教书先生,每个月挣的也不多,但他却情愿从这微薄不多的月银中拿出钱来替你医治眼睛,可见他是真心想把你治好。可是如果你自己先放弃了,你对得起闻先生一直照顾你的这片心意吗?”
“这……”王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华榉说道:“如今有一个可以让你复明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却因为自己心中的顾虑而不愿意医治,你不仅是辜负了闻先生的一片心意,同时也是对你自己不负责。
刚才我看了你的武艺,超凡卓绝,乃真正的上将之才。如果你的眼睛能够恢复,便可凭着一身所学,上报国家,下护百姓,青史留名,为后人所敬仰,这才不负你学这一身本事的初衷啊。”
闻焕章连忙也跟着说道:“王老弟,华大夫说的极对,你的眼睛虽然受伤颇久,但只要有一线机会就不应该放弃。你还是听华大夫的,让他给你看看吧。”
王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华大夫了,请到屋里坐。”
“外面的光线更好,就在外面看吧。”华榉说道。
“既如此,那我去给你拿根凳子出来。”
王进大步走进屋里,从他进屋时流畅的步伐,完全看不出是眼睛看不到的人。
闻焕章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年,他对这个院子和屋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且这里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固定摆放的,所以在这个院子和屋里,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动。只有出了这个院子,因为对道路和周边的情况不熟悉,他才会行动困难。”
“原来如此。”
华榉点了点头,然后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虽然简陋,但很宽敞、干净,看上去很清爽。
在左边院墙那里,放着四块乡下用来辗磨麦米的废弃石磨盘,两块直径一米左右、厚约四寸,每块至少四百斤重。
另两块有脸盆大小,厚约五寸,每块起也有一百五、六十斤,用一根粗木杠横穿连着。
闻焕章见华榉盯着磨盘看,于是说明道:“这四块石磨是村民废弃不用的,王进便用来熬练气力。”
“他能舞得动?”华榉问道。
闻焕章说道:“那对小的他能舞起来,只是比较缓慢,那两块大的他也能举起在院子里走上四、五圈。”
华榉惊讶道:“那的力量很大啊。”
正说到这里,王进搬着一把椅子从屋里出来放在华榉的面前,说道:“华大夫请坐。”
“你坐吧。”
华榉说道:“我站着你坐着,这样才好给你看眼睛。”
王进坐下,华榉翻开他的眼皮,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眼睛,比正常人的眼球要红的多,还过还算好,眼球并没有被石灰粉灼伤,但是有炎症,应该当初清洗眼睛的时候所用水没有达到卫生要求,受到了病毒和细菌的感染,所以才造成他现在眼睛看不清东西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