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后,宛州北门。
刘闵单人独骑来到城门下,对着城楼上的士兵喊道:「快开城门。」
城楼上的守将韩蘩看到他回来了,急忙从城楼上下来,让人打开城门,刘闵纵马进到城中,韩蘩问道:「将军,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刘闵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我们中了宋军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我跟少数士兵逃了回来。」
「什么,中了埋伏!」.br>
韩蘩吃了一惊,随后往城外看了一下,并没有其他的士兵,问道:「那怎么就只有将军一个人回来,剩下的那些士兵呢?」
刘闵说道:「他们在后面收聚其他逃散的士兵,我是骑马先回来的。」
其实,他是担心被护卫军骑兵追上,所以就以收聚逃散士兵为理由,让那些士兵留在后面,这样就算护卫军骑兵追来,有那些人在后面垫着,也能给他多争取一点时间逃走。
韩蘩问道:「宋军怎么知道将军要去偷袭?」
刘闵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应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宋军收到了消息,所以才提前设下了伏兵。」
韩蘩说道:「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中间有人私通宋军?」
「这个问题需要派人彻查以后才知道。」
刘闵一路劳累,不想再多说了,对韩蘩说道:「我先回去休息,你在这里继续守着,从现在起除了我们自己人,东门、西门、北门都不许开,百姓要进、出城就让他们走南门,而且一定要严加盘查,谨防有女干细混进来。」
「卑职遵命。」韩蘩抱拳应道。
刘闵骑着马回到府衙,立刻让人给他端来了热茶,喝完茶之后,他坐在椅子上想道:「今天晚上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马,楚王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我得想个办法敷衍过去才行。」
想了一会,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把一切推到余通的身上,反正余通应该是回不来了,就算推到他身上也不会有人知道。
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侥幸逃回来了,到时把他杀了就是了,到时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拿定主意之后,刘闵立刻回到书房给丞相李助写了一封信,然后派人送到南丰。
护卫军,骑兵营地。
华榉吃了早饭之后,来到安置那些百姓的地方,准备看一下那些百姓的伤势。
华榉从其中一座安置百姓的营帐里出来,一边朝另外一座营帐走,一边问道:「对了,那个王禹的腿上的箭伤怎么样了?」
「还没去看过呢。」
张清说道:「昨天已经给他上了药,应该要好的多了。」
「去把他带来我瞧瞧。」华榉说道。
张清疑惑的说道:「大人为什么对这个贼军将领如此的看重?」
华榉说道:「现在宛州还没有拿下来,这家伙是刘闵手下的偏将,说不定到时还能够派上点用场,所以暂时还不能够让他死了。」
「哦,原来如此,还是大人想的周到,卑职现在就让人去把它带来。」
随后,张清吩咐两个士兵去把带余通带来。
华榉来到另外一个营帐门口,正准备进去,里面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左手缠着绷带,右手拿着一个用羊皮做的软桶从营帐里出来,看到华榉来了赶紧跪下。
「魏老伯快请起。」
华榉把男子扶了起来,问道:「魏老伯,你手上的伤好点了吗?」
这个男子姓魏,本是方城县的一名裁缝,老婆、女儿、儿子、儿媳都被余通杀了,家也被烧了。
护卫军士兵找到他的时候,他
全身被掩盖在坍塌的房子下面,左手也受了伤,当士兵把他从房子下面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在他的身下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是他的孙子。
经过询问才知道,余通手下的士兵把他和孙子锁在厨房里准备用火烧死,幸好厨房里有一个用来储存菜的地窖,他和孙子躲在里面才幸免遇难。
等过了一个时辰,外面没有动静了,他才带着孙子从地窖里出来,发现房子已经全部被烧毁,只有几根烧黑的屋架和房梁还在冒着热烟。
本来他是想带着孙子逃出方城县去其他地方避一避的,没想到刚走到屋中间,突然那几根屋梁和房梁垮塌了下来,情急之中他弯腰把孙子护住,结果自己却被屋梁砸中昏了过去。
「多谢大人关心,小人的伤已经好多了。」魏裁缝说道。
华榉看了一下他手里的羊皮软桶,里面有一些布块,问道:「你这是要去干嘛?」
魏裁缝说道:「小人想去河边给孙子洗尿布,要不没用的了。」
华榉说道:「你的手不方便,我让人去帮你洗。」
魏裁缝赶紧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洗就行了,虽然我的左手不方便,但我的右手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