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罗盘威能核心的情况下,老羊现在就能找出来三四种可能可行的办法。
“我之前遇到过黑袍人,我送他了一个罗盘,他当着我的面,用过罗盘,当时罗盘显示的是没有,有没有可能,化身若是消散了,就检测不出来了。”
“有可能,但是大离太子肯定不会用这种办法吧。”
“她不愿意,但是你挡不住其他人愿意,若是顾天心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这事便再也没有验证的一天。”
老羊听的一阵头疼。
使坏这方面,他的确跟不上余子清的想法了。
但是稍稍一想,那些人可能还真有这么阴损。
“这些事,你处理吧,我还是做的我研究吧。”
“二代的罗盘,除了能辨别出本尊和化身之外,你能不能找到办法钻空子,让有变成没有?”
“不可能,二代罗盘,我已经将你能想到的漏洞,全部堵死了,二代罗盘里,我加了三十倍的陨星材料!什么法门都别想钻空子!”
“恩,那没事了,你忙吧,家里那边没事吧?”
“好着呢,邗栋天天守在南面的林子,整天抱着你写的那本剑典研读,真不知道,你这个连炼气都没有炼过,一天剑也没练过的人,写的剑典,他竟然还能研究出来点东西,这世界太离谱了。”
“那本剑典的总纲,还真不是我乱吹的。”
“行了,走了。”老羊不想听了,直接走了。
余子清一个人坐在安史之书前,拖着下巴皱眉苦思。
他都在妖妃封印里,跟着当了一遍旁观者,可是后面还是没人来。
看起来那督主是觉得,挽回他在乾皇那的地位,是最要紧的事。
有了大靠山,地位没有丢失,他才好继续走下去。
那自己要是不给他拖拖后腿,简直浑身难受。
尤其是看着督主搞事情,搞出点成果了,简直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就必须快刀斩乱麻,把这事解决了。
压是肯定压不住的,越压反弹越大,但又不能让太子主动站出来。
想了想之后,余子清道。
“楼槐,给你个任务。”
将楼槐放了出去,余子清自己,继续钻进了封印里,继续去收集信息。
这个封印里,目前为止,收集到的所有信息,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但余子清还是感觉很怪。
这一次,依旧是出现在城外,从封印的时间段最初的时候开始。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远方蹦蹦跳跳的走过,一手拿着蜜糖,嘴里含湖不清的念叨着。
“玉楼妖,美人鬼,化作一缕轻烟陨……”
余子清念头一动,迈步行去,出现在那小姑娘视野之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小姑娘,你这话,是谁教你的?”
“老爷爷说,不能告诉别人,告诉别人就不能吃糖了。”
余子清翻手拿出一把蜜枣,递给小姑娘。
“你不用告诉我,你告诉蜜枣,蜜枣不算人,你说了蜜枣就跟你走了。”
余子清将蜜枣塞给小姑娘,转身就走,站在数十丈之外的地方。
小姑娘伸长了脖子看了看,看到余子清走远了,才小心翼翼捧着蜜枣,低声念叨。
“是个花胡子老爷爷告诉我的,念会了就有蜜糖吃,教会其他人了,明天还能吃糖。
玉楼妖,美人鬼,化作一缕轻烟陨……”
小姑娘念叨了一遍,忽然愣在原地,捧着蜜枣哇哇大哭了起来。
“后面我忘了,我忘了……”
余子清目光如炬,向着四方窥视,可是他在方圆十数里内,一个花胡子老头都没找到,甚至修士都只有俩路过的低阶修士。
他上一次来,这个童谣,已经不知不觉传遍丁卯城,他也没找到最初的来源是哪,只能确定,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没听到过童谣。
第二次探索这个封印,虽然只待了几天,却也确定了,第一天的上半天,童谣是根本没出现。
而这是第三次,刚出来,就碰到了有个小姑娘在念童谣。
余子清没有再关注那个小姑娘,而是飞到半空中,手持一枚符箓,遮掩了身形,阴神睁开眼睛。
将刚才出现在十数里范围内的所有凡人和那俩修士,都纳入到观测之中。
传给那小姑娘童谣的人,肯定就在这些人当中。
若是不在,那余子清就在这蹲着,那人有本事一直隐藏下去。
大不了就在这蹲到封印流转结束,他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探查。
于是乎,这一次,余子清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在这片范围,等了一个轮回。
等到封印内的事件重新开始流转,第一眼,余子清就看到,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的从树林里走出,嘴里还在念叨。
而这一次,周遭十数里内,还是那些人,余子清开始去盯着那些人,看看倒是是他们谁传播的。
在事件发生之前,就开始散播童谣,肯定是这个事件的重要角色。
顺藤摸瓜,才能摸到更多的线索。
要不然,余子清就只能捧着大印,表露身份,去宫城探查了。
就在余子清在这跟人杠上的时候,另一边的大离都城,楼槐也已经到了几天了。
离皇大开杀戒,杀了好些人,依然没抓到是谁编撰谣言。
再加上大乾在那边推波助澜,东厂和锦衣卫一起扇风点火,这事便愈演愈烈。
太子德不配位的说法,竟然都有人敢喊出来了。
而且最毒的是,是请了一个老眼昏花,年龄却一百多岁,教了一辈子书的老书生喊出来这句话。
谁也不敢对其怎么样。
顾家,林福跟楼槐相对而坐,俩人的脸拉的一个比一个长。
“我家大哥这是为你们好,纯粹是好心帮忙,林福,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让天心冒险,太子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嘁,你爱同意不同意,我大哥早就预料到现在的情况。
那些人阴损毒辣,更损的招数都敢用的出来。
我大哥还说了,现在只是有人说太子德不配位,下一步就是扇动民愤,再挑动朝中大势力。
再蹦跶出来几个皇子,搅成一锅粥,便是要废掉太子。
推上去他们可以控制的废物皇子上去,甭管推上去的是谁,就一定是个被人拿捏的废物。
这个阶段还只是蹦出来个老眼昏花的老不死喊两句。
下个阶段,就是杀掉顾天心,让这事死无对证。”
“有我在……”
“笑死个人,林福,你才八阶,你飘什么啊,人家只要敢出手,就一定是比你强。
我大哥说,到时候出现个九阶,绝对是十成十可能。
到底是想让顾天心冒险,还是想让顾天心死。
你们爱怎么选怎么选,关我屁事。
要不是我大哥这人心善,觉得咱们交情还不错,非要让我来,你以为我想见你?
笑死我了。
我大哥现在脱不开身,要不然都亲自来了。
反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楼槐斜躺在那里,翻着白眼,抢过林福面前的各种东西,不停的往嘴里塞。
林福面沉似水,他何尝不懂这些道理。
这几天,他其实已经察觉到顾家附近,开始出现生面孔了。
危险肯定在临近。
三天之后,子时三刻,万籁俱寂。
顾家的大门,轰的一声炸裂开来。
一个面带面具的人,直接杀了进来。
林福拔刀冲到半空中,直接与那人交锋在一起。
他的刀气奔涌而出,然而却见那带着面具的家伙,只是伸出一只手,便硬抗了他的刀气,手掌骤然发力,便将其凝聚的刀气强行捏碎。
林福一惊,八阶体修。
而且是近九阶的八阶体修,肉身强横之极。
他迅速回忆了一下大离都城附近的八阶体修,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能叫得出名字的。
然而,他们的身形和战斗路数,却都对不上。
来人一言不发,与其交战在一起,他的刀罡凶勐,可是对方除了要害之外,几乎全程硬扛他的刀罡。
这边交战一开,立刻有人围绕在顾天心的宅院周围。
而顾家之外,也凭空蹦出来一些人,开始围攻顾家。
眼看来势汹汹,一个照面就从大门冲了进来。
顾天心的小院之外,镇守的护卫,有一人去敲响了顾天心的房门。
“小姐,必须转移去其他地方了,贼人凶勐,前面快挡不住了。”
房门打开,一口黑雾喷出,喷在顾天心的脸上。
顾天心眉头微蹙,晃了晃身子,却没有倒下去。
楼槐微微一怔,又连喷两口黑雾,顾天心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楼槐扛起顾天心,嘿嘿一笑。
按照他大哥的说法,这叫打乱那些死太监的办事节奏,把他们的活给搅和了,把路给走了,让那死太监无路可走。
除了那个跟林福那蠢蛋干架的八阶之外,其余的人,可跟他们都没关系。
他们这边一动手,立马就有人忍不住跳出来了。
楼槐扛着顾天心,迅速的消失不见。
而那跟着林福干架的人,轻声一笑,声若银铃。
“你的刀法不错,就是刀差了点,今日就算不分胜负了,等你换把好点的刀再来找我。”
来人一步跨出,转过一个墙角,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福面色发黑,第一时间赶往顾天心的居所,这才发现顾天心已经不见了。
他细细一感应,立刻气的嘴唇发抖,楼槐这家伙,还真的敢。
地下,楼槐带着昏迷的顾天心,还有那个面带面具的八阶体修,一路窜行。
巧妙的避开了都城地下的布置,一路来到了钟楼附近,那人带着顾天心冲了出去,站在高楼之上。
那人仰头暴喝,声震百里。
“太子,今日我便解开你的真面目,让世人都看看,你修行禁术的证据。”
此话一出,便见城中一股力量升腾而起,一道天雷,奔若长河,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钟楼之上。
轰隆隆的雷鸣之中,那高高的钟楼骤然崩碎成齑粉。
那面带面具的家伙,扛着顾天心,飘在半空中,继续大喝。
“好一个大离太子,竟然还想杀人灭口,连自己的化身也想杀了,来个死无对证是么?那我偏不如你愿!”
宫城之中,太子走出寝宫,面无表情的看着宫城之外。
而另一边,离皇坐在自己的书房内,一手托着大离玉玺,神情冷冽。
有人在大离都城,动用了九阶的力量,无论是谁,都绝无可能撇的干干净净。
更别说,从顾家开始传开战斗的那一刻起,离皇就已经将大离玉玺拿在手里了。
“很久很久,没下死手,有人以为朕真不敢下死手么?”
钟楼附近,大群的人马汇聚而来,有城防司的人马,也有追着那人追杀,招招都是下死手,丝毫不顾忌顾天心的杀手。
一时之间,几方人马,乱成一团。
随着时间推移,没敢露出面目的人,都被暗影司和城防司的人拿下。
但是赶来的其他人,看着拿个抓住顾天心的八阶体修,个人态度也都截然不同。
有人不断向内逼迫,有人保持冷静。
面对这种突发,又乱糟糟的情况,各方势力都想做什么,做出来的选择,就已经很看出来很多问题了。
只见那带着面具的家伙,一手带着顾天心,一手捧着一个罗盘,悬在半空中。
宫城之中,一只火鸟飞出,太子没有梳妆,素面朝天,脚踏火鸟而来。
“放了天心,我放你走。”
城内一角,一个黑漆漆的院子里,有个藏在黑暗里的人,遥望着半空中的人,眉头紧随,气息阴沉。
“哪来的家伙在这搅局?”
他手指不断的搓动,之间一点流光不断的游走。
他在斟酌,要不要直接杀了顾天心。
可是刚才已经有人出手了,一击未中,这个时候,只要出手,必然暴露。
杀了顾天心,就是死无对证,说其是也对,说不是也对。
他犹豫的时候,就见半空中那人不管不顾,罗盘上已经开始亮起了光芒。
“那也得等我办完事了才能走。”
罗盘上的光芒大作,上面的指针不断旋转。
“来来来,都来看看啊,看看大离太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光芒投射而上,那罗盘上的气息,只要是接触过的,都知道,罗盘肯定是真货。
然而那指针投射出来之后,指针却投向了没有修过那一个选项。
“不可能,绝无可能!”
半空中那人震惊不已。
立刻又将罗盘对准了太子。
太子面色冷澹。
“我再说一句,放了天心,我放你走。”
而这一次,罗盘投射出的光芒,依然显示的没有修行过。
这一下,不止半空中那人震惊不已,直呼不可能。
就算是都城那个黑暗宅院内,一直默默关注的人,也是手一抖,眼睛里骤然冒出骇人的光芒。
“不可能!我当时亲眼所见!”
半空中那人,收起了罗盘,看向太子,将顾天心挡在身前。
“太子殿下,说好了,我放了顾天心,你们别追我。”
“我说的,天心毫发无伤,我保证无人追你。”
那人带着顾天心,一路出了都城,才将顾天心抛给太子,瞬间消失不见。
太子抱着顾天心,神情平静,竟然真的信守承诺,转身回去了。
太子亲自带着顾天心,来到了顾家,将顾天心放回到床上。
而后她伸手凌空一抓,便见一团黑雾飞来,在她身前凝聚。
“太子殿下,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我可是奉了我大哥之命,纯粹是来帮忙的。”
太子看着楼槐,哪怕是第二次见了,她依然觉得神奇。
一个走正道,而且怂的要死的魔头。
而且还是个胆大包天,竟然敢在她面前出现的魔头。
“回去转告卿少爷,我欠他一个人情。”
“好的,我大哥说,他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搞出来这些事的,以太子殿下的手段,现在想要查出来,应该不难。
后面就没我事了,殿下肯定能处理,我走了啊。”
“好。”
楼槐的身形化作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子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顾天心,转身离去。
她的确不明白,锦岚山的卿子玉帮她做什么,但现在知道了,搞事的那个人,肯定跟卿子玉有仇。
卿子玉只是来搅局的而已,但将局势搅成一
锅粥,乱七八糟之后,也的确帮了她大忙。
她也的确得欠人家人情。
太子回到宫城,见了离皇。
当天夜里,离皇大怒,怒火在宫城之外,似乎都能感受到。
离皇亲自下令,派人去探查,看看那个罗盘究竟是谁手里的。
罗盘有几个,都是有数的,谁的罗盘现在拿不出来,那这事就跟谁脱不了关系。
然后,当天,手里有罗盘的大派,就公开拿出来罗盘发表声明,这事跟他们没关系。
这种事,谁都不想去沾,就算是大乾,也不想明面上沾上关系。
然而,尴尬的事情来了。
只有大乾的一个门派拿不出罗盘,他们却有说法,他们的罗盘之前就被琅琊院买走了。
所以,目前就成了,只有琅琊院拿不出那个罗盘。
琅琊院也有说法,他们的罗盘拆解,毁掉了。
可惜,这种时候,只有你的罗盘不见了,谁信这种鬼话啊。
大离肯定是不信的,三天之内,离皇便很是郑重的书写国书,怒斥琅琊院和大乾,编撰谣言,在大离都城搅风搅雨。
这一下,所有吃瓜群众,就全部被转移了注意力。
在这场口水仗里,所有人理所当然的觉得,是琅琊院和大乾,不满大离将那琅琊化身术定名的事,就又借着琅琊化身术的事,编撰谣言,恶毒诽谤大离太子,试图动摇大离国本,来报复大离。
毕竟,暗影司竟然都查不出是谁编撰谣言,散布的谣言。
那除了大乾,还能有谁?
事情升级成了大离和大乾打口水仗,又有当时有人逼迫着太子,当众验证。
现在谁还会在意那谣言。
谁信谁瓜皮,提起来这事,就是这里面的水很深,你不懂,懂得都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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