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轻舞告诉他,南宫鹤刚开始时并不是一个炼器师,但他受伤以后,尤其是林孤雁离他而去之后,他便是彻底消沉了,整日沉浸在抡锤打铁当中,不过也正是打铁的声音才将他的烦心事彻底的压制了下去。
南宫鹤曾经告诉过南宫轻舞,自己打铁的时候,仿佛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那里没有人是人非,没有情仇恩怨,只有最简单的铿锵之声,你给铁锤多少力量,铁块就会反馈你多少力量,公平合理,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所以久而久之的,南宫鹤便是再也离不开那把铁锤了。
宗凡摸了摸脑袋,笑吟吟的说道:“南老是我见过的最勤勉的炼器师,我想不管您是否进阶,您都会每天站在这里抡锤不辍吧?”
南宫鹤哈哈大笑道:“还是你小子了解我啊,那你又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热衷炼器吗?”
说罢,南宫鹤把手中正在炼制的重玄尺交给了白言,然后和宗凡并肩向门外走去。
“难道不是因为您对炼器的执着吗?”宗凡并没有说出实情,那个可是南宫鹤的痛楚,他自然不会揭其伤疤。
一直以来宗凡都以为南宫鹤是个炼器狂,他作为一个五品炼器师,比于敏之和田不语要敬业的多,当南宫轻舞告诉他实情后,宗凡对南宫鹤的敬重更重了三分。
南宫鹤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的往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从六十岁才开始接触炼器,现在已经整整十八年了,但是仍然没有真正领会炼器的真髓,所以我就是想靠着这双手,希望能够通过炼器领会一些修真的道理,一旦疏通了这些道理,也许我的修为才会再有进步吧!”
这下宗凡终于明白了,南宫鹤本来天赋不低,但是后来的修为倒退和林孤雁事件,终究还是成为了他的心魔,而他用锤头敲打的便是心中之魔——心魔不碎,则修为难以寸进!
“天赋能进,便能退,正是一系列的打击,使得南老的天赋从四品退化到了三品,三品天赋,在修真界只能算是平庸,一个平庸的修士想要以器证道,谈何容易?”
仿佛看出了宗凡的心思,南宫鹤却是岔开了话题,“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资质稀松,甚至还不如我,但是你非常执着,做事一丝不苟,而且拥有一身的神力,正是这些原因才打动了我,不过也是我水平有限,所以并没有正式收你为徒。”
顿了顿,南宫鹤继续说道:“别人修炼是增长修为,而你不仅增长修为,而且增长天赋,五品天赋,在二十五岁左右便可赶上我现在的水平了!”
“二十五岁吗?那听起来也不算快哩!”
南宫鹤狠狠的给了宗凡一巴掌,“你这臭小子,存心气我吧,修炼一途充满了千难万险,如果我当初没有修炼,只做一个凡人的话,现在恐怕早已入土为安了,但是现在我还有七八十年的寿元呢!”
听到这些,宗凡暗暗咋舌,这也他第一次正视修为与寿元的关系问题,毕竟,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自然不太关心寿元的问题,只有那些行将就木的老者,才会最关心寿元。
“南老,如果增加一阶的修为,能增加多少年的寿元呢?”
南宫鹤道:“每进阶一个小境界大概可以增加二三十年的寿元,尤其到了后天中期境界以后,这二三十年对于我这样的三品天赋修士来说,已经不足以再前进一步了,这就是越往高处越难进阶的原因!”
“嗯,我明白了,所以说一定要在修炼速度上跑赢时间,否则终究有一个临界点,过了那个临界点,进阶修为所延长的寿命并不能支撑其进阶下一个修为,那样的话,就只能用余下的生命苟延残喘了。”
听到宗凡讲的如此透彻,南宫鹤大为赞许。
“说白了,这全天下的修士修炼的终极目的也就是为了‘寿元’二字,而我如此疯狂的炼器,一来是为了扫除心魔,二来则是为了小舞。”
“为了小舞?您说的是她的枯脉问题吗?”
南宫鹤见宗凡也知道南宫轻舞的枯脉问题,颇有些诧异,“原来你也知道啊,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密切,所以今天就给你交待清楚,小舞先天有枯脉困扰,即便现在进阶到了练气境,以后的每一小阶仍然要用到筑基丹,但筑基丹极其珍惜,我也只能靠炼制大量的灵器换取灵石,以备不时之需,只不过,筑基丹有价无市,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宗凡挠头道:“说起筑基丹,也正是我今天来找您的原因,您炼制的可都是五品灵器,难道还换不来一枚三品筑基丹吗?”
南宫鹤轻叹一声道:“你可不要小瞧了三品筑基丹,虽然其品阶只有三品,但其价格比普通的四品丹药还要贵呢,五品灵器价值固然比筑基丹大,可是筑基丹属于稀缺资源,任何的宗派没有五品灵器可以,但没有筑基丹却不可以的。”
宗凡回忆起他在秀水城拍卖会上,有辅助进阶后天境的血神丹,却没有辅助进阶练气境的筑基丹,这才知道当初跟南宫轻舞承诺的,帮其解决筑基丹的誓言是多么的可笑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