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虞看着挡在身前的余娆。
胯下的白马早就被神的枪刀所重伤。
它感受着背上之人的心意,用尽最后的力气,载着他撞向大辇。
身后的重瞳人已在咫尺。
余娆的俏脸也在眼前。
天上的神兵如雨落。
他出人意料的松开长刀,挡住了余娆抓向他咽喉的手。
“嘭!”
身后重瞳人全力一掌印在他的背上。
李虞被打的腾空而起。
人们说,生命逝去之前,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刹那间,许多的画面闪回。
李虞只觉得不痛快。
他见过太多的不平事
行善的潦倒落魄
作恶的脑满肠肥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而他只是一个表演武术的人罢了。
不是练,也不是用,
只是表演。
藏刀在鞘,
不如藏刀在心。
这一刀,藏了二十余年。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他再也忍不住了。
所以,
他拔刀了。
那是系在腰间的朴刀。
鉴空和尚说,
这是匹夫刀。
而匹夫一怒,便要血溅五步!
璀璨的刀光在霎那间亮起。
没有人看清这一刀是如何落下的。
只知道它落下的时候,
李虞和周况不可置信的脑袋就一起倒飞了出去。
暴雨停歇了。
星光也消散了。
无头的周况穿着华丽的衮服倒在了王辇上。
鲜血淋洒在白马的身上。
和马血混杂着,浸润了本就潮湿的土壤。
命坐紫薇的王血,仍然是鲜红色,甚至比马血还黯淡些。
余娆走向周况瞪大了双眼的头颅,他的脑袋也不那些被挂在城门上的更神圣。
重瞳人站在被自己一掌震断了心脉的李虞旁边,眼神有些复杂。
他还欠李虞一份仙缘。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仙缘有很多种形态,重瞳人手里的仙缘并不是那种一下子就可以被吸收的类型。‘
而被震断了心脉的李虞,距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因为被李虞的身躯遮挡,他没有看见那精彩绝艳的一刀。
实际上,那是破界的一刀,已经超凡。
重瞳人想起了一些事情,看着他认为即将死去的李虞,心情有些低落。
他掏出一张兽皮,塞进了李虞的怀里。
这是他答应过的报酬。
然后他开口道:“值得吗?”
李虞喘了两口粗气。
突兀地说道:“我亏了。”
重瞳人疑惑地看着他。
李虞将目光倾斜了一下,看向捧着周况脑袋似乎在废物利用的余娆,而后盯着重瞳人的面具说道:“都是死路一条,她至少还漂亮些。”
重瞳人的心脏跳如鼓响。
曾经也有一个男人,无数的人称颂他的名字,比敬仰神灵更甚。
在他倒下的时候,他对嘲笑他的敌人讥笑:
“至少抱着我的人,比抱着你的漂亮。”
重瞳人鬼使神差般摘下了面具。
他看着重瞳人的动作,想起飞廉司卫士说过的话:
“我们首领呀,以前脸被烧伤了,很吓人啊!”
他很想说,我只是最后吐槽一句,不是说死者为大吗?怎么闭眼前还要吓唬一下我?
太小心眼了吧?
但是他没能张开嘴,因为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很糟糕了。
只不过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充满力量了。
如果这就是烧伤的话,那请让火焰来的更猛烈些吧。
原来是她,而不是他。
面具下是一张完全不逊色于余娆的俏脸。
曾经威严深重的重瞳,这时更增添了一抹异样的风情。
琼鼻挺翘,英气十足。
她的神色骄傲,如同神话中的阿尔忒弥斯,那掌管弓箭,荒原,月亮与野兽的女神。
她美丽曼妙,不逊色于司掌爱与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她的勇武还要胜过她光芒万丈的哥哥,也就是太阳神阿波罗。
李虞用尽最后一点力量,脸快速的上抬。
触感温柔。
像是Q弹的果冻。
在重瞳人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初吻的时候,
李虞已经在心中大笑着默念:
“回归!”
大赚特赚了!
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余娆眨眨眼睛,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