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打开箱盖,看到:箱子里有一个木盒,木盒上放着一个红布包。她把红布包那出来打开一看:在叠得板板整整的白色羊毛围脖上放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另一个木盒被快嘴打开,木盒里摆放着两只带枪匣的匣枪,一条皮带,两个四联的皮制弹袋。
红玉拔出一支匣枪,枪身泛着蓝瓦瓦的幽光,枪油还没退掉。这是一水未下的德国造长苗镜面匣枪(枪管长140毫米,口径7.63毫米)!
红玉双手捧着匣枪呆呆地站着,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闺女,咋地啦?”白海棠慌忙地问道。
“娘。他知道我喜欢啥,缺啥。他为我是真肯花心思和花钱。”说完,红玉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永和这时走过来,说:“快嘴,第三个礼物呢?”
“新娘子请看第三件礼物。”快嘴高声说道;“骏马一匹!”
他右手一指那匹白马:“这是一匹俄国来的顿河马,是匹母马,今年两岁,体型高大,体毛洁白光亮,奔跑如飞。”
“虎子有话:让新娘子试枪试马!”快嘴笑嘻嘻地说道。
“姑爷有这话?”白海棠有些似信非信地问道。
“那当然了。不信你问问大伙。”快嘴一边回答,一边朝那几个人挤眉弄眼。
兄弟们心领神会,齐齐地点头。
朱永和一看就知道是这几个小子起哄,也跟着说:“红玉,试试呗。“
工夫不大,红玉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手戴黑皮手套,脚蹬黑皮靴,拿着个马褡裢,出了屋。
她来到白马身边,把手和脸凑到白马的鼻子下让马嗅了一阵,又抚摸了一会儿马,才把褡裢放到马鞍上系住,翻身上马。
红玉的两支匣枪放在什么地方,是着实让虎子头疼了一阵。
红玉曾抱怨出门时,匣枪又大又沉,插在腰里难受,掏枪也不方便;装在枪匣里背在身上,对一个大姑娘家来说实在是太乍眼了,也不好看。
虎子琢磨了好几天,让人用帆布作了个马褡裢,把带木枪匣的匣枪固定在褡裢两侧的兜里。骑马时,把褡裢放到马鞍上系住,这样就方便多了。
红玉首先策马在院子里盘旋了几圈,便来到院子西头的墙边,从褡裢里掏出十个鸡蛋大小的黄泥球,摆在一人高的横杆上。然后,她两手从褡裢里掏出压满子弹的匣枪,往大腿上一蹭张开机头,双脚一点马腹,马便跑了起来。
在马跑出四十多米远时,她扭身开了两枪,左边的两个泥球被打碎。接着,马开始平行着横杆奔跑,她在马上侧着身双手连动,枪声爆豆似的响起。八个泥球从左边起依次被打碎。她合上匣枪的机头,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把一双匣枪放回褡裢里,然后策马来到快嘴等人面前,大声说道:“回去告诉虎子:马好!枪好!鞋好!手套好!他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这几个人望着红玉,都大张着嘴,早就傻了。
白马是虎子花了三百元钱从刘家买的,鞍具是他在县城里的“冯记皮铺”花二十元钱定制的。
一九二一年秋天的时候,刘家从逃到唐元的白俄手中买下了一公一母两匹纯种的顿河马。这些年,两匹马生了六只马驹。那匹白马和老孙头留给虎子的大青马就是其中的两只。
红漆描金的箱子和木匣子则是凤鸣给做的。他已经把木匠手艺学的差不多了。
田家大院子空荡荡,虎子在自家院子溜达已经一个时辰了,家里人都去了朱家,今天的场面虎子是不能露面的,明天就举行婚礼了,自己就是朱家的上门女婿了,虎子的心里很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