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捕房,三楼政治处。
“老陆,也就是你,别人的话,我才不会去求萨尔礼那个家伙呢。”唐锦丢给陆希言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你申请一部商业电台的使用批文。”
“谢了,唐兄。”陆希言拿到商业电台的使用批文,感谢道。
“电台自己想办法,我帮不了你,这玩意儿现在非常贵。”唐锦道,“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
“只要有批文,我就能买到电台,到时候直接去备案就是了。”陆希言一扬手中的文件说道。
有了合法的手续,蒙安公司就能光明正大的使用电台了。
“你记得请我喝酒。”
“放心,少不了你,再见。”陆希言哈哈一笑,带着批文从法捕房离开,他还要去赴胡蕴之的约呢。
胡蕴之是个守时的人,陆希言同样也是。
“陆大夫来了,请坐!”
“胡先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陆希言面对着胡蕴之坐了下来。
“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三次。”胡蕴之微微一笑,“我点了几个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什么人吃。”陆希言道。
“英雄所见略同!”胡蕴之爽朗的一笑。
陆希言也笑了。
这一刻,居然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前天晚上,你跟法捕房唐锦他们在黑猫酒吧,是第一次去吧?”胡蕴之问道。
“是的,我没想到上海滩还有这样一个地方,他就像是一个情报交易所。”陆希言道,胡蕴之这样的人,认识唐锦并不稀奇。
“你说的没错,那里的确是一个情报交易所,不过不是唯一的。”胡蕴之点了点头。
“我知道,上海是远东国际情报中心,这里聚集了太多的间谍和特工,他们各为其主,把上海这个冒险之都变得更加凶险叵测。”陆希言道。
“陆大夫,进入这一行,那是没办法回头的。”胡蕴之一抬头,郑重的道。
“我知道,如果是和平时代,我是不愿意掺和这种阴暗一面的事情,但现在,我没得选择。”陆希言道,“我不希望被别人主宰命运,就只有把它握在自己手中。”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胡蕴之道。
“您现在不这么想了吗?”
“是,但我除了希望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之外,更希望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多做一些事情。”胡蕴之道。
“胡先生今天是来当说客的吗?”陆希言问道。
“不是,我跟‘军师’曾经是很好的兄弟,我们志趣相投,有共同的理想,一起战斗,要不是后来,我的想法太过激进,导致我们两个意见相左,最终我尝到了我自己酿下的苦酒。”
“是三年前的‘刺汪’案吗?”陆希言已经对胡蕴之的过去进行了一些了解。
“是。”胡蕴之道,“我的一时冲动,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甚至九哥也间接因为这件事而被军统暗杀。”
陆希言沉默不语。
有些事情,没有亲身参与,就没有发言权的,不过有一点是能够确认的,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可以买。
“那件事我没有参与,更没有经历,不便评价,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活了下来,就只有积极的面对,你说呢,胡先生?”陆希言道。
“你说得对,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胡蕴之道。
“什么道理?”
“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想要拯救我们这个腐朽落后的国家,靠杀一两独裁者是没有用的,要改变的是人的思想和信仰。”胡蕴之道,“人如果没有信仰或者,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胡先生找到自己的信仰了吗?”
“是,我找到了。”胡蕴之坦诚道,“陆大夫,你有信仰吗?”
“那么今天您约我来,是要谈你的信仰,还是有别的目的?”陆希言微微一皱眉,并没有正面回答。
“我希望铁血锄奸团不要跟军统搅在一起,那些只不过是某个人的鹰犬、爪牙。”胡蕴之道。
“鹰犬只要肯抗日,我们与它合作又何妨?”陆希言道。
“我不是反对你跟军统合作,我只是想提醒你,跟军统合作,要提防他们背后捅刀子。”胡蕴之道,“但是,他们的信仰根本敌不过金钱,美色和权力的诱.惑。”
“胡先生多虑了,我们跟军统没有上下级关系,戴雨农命令不到我,我也指挥不动戴雨农的人,我们之间存粹是互惠互利。”陆希言解释道,“这就是我当初答应戴雨农‘招安’的条件。”
“你们不隶属军统?”
“当然,我们的关系在军令部第二厅第一处,胡先生应该知道这个第一处是专门负责对日情报的机构吧?”
“不错,军令部第二厅第一处的确管对日情报,但第二厅大部分的职权职位都被军统的人掌控,第二厅没有军统,在情报上面根本玩不转。”
“这我不管,只要我们不隶属军统,他戴雨农就不能直接给我下命令。”陆希言嘿嘿一笑。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哈哈,说得好。”
“客人,你们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伙计上菜。
“为这一句,我们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