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会,道:“她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
一听此话,史举人急急问道:“不知大师可有良方?”
鸠摩沉吟了一会:“我治病的法子与别人不同,如想治好你女儿的病,需得一味特殊的药引。”
一听女儿有救,史举人赶紧道:“大师请讲,无论花多大的代价都行。”
鸠摩慢腾腾道:“需要一钱未婚男子的胸肉入药为引……”
“什么?”
史举人不由大吃一惊。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更不要说还要生挖一片胸肉,这谁愿意啊?
“大师,没有旁的法子么?”史夫人哀哀问。
鸠摩摇了摇头:“别无他法,要不你们另请高明。”
“别……我试试。”
无奈之下,史举人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王家身上。
为了稳妥起见,亲自来到王家,并找到王化成讲明了缘由。
“什么?史老爷,你这是想让我儿挖心头肉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这样做,连城恐怕……”
王化成冷笑道:“反正你女儿也没过门,要死,便死在你家里好了。”
史举人气得青筋直跳:“你……你竟然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史老爷,你别忘了我是商人,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告辞!”
“慢走,不送!”
史举人一走,王罢走了出来。
“爹,咱们真的不救连城?”
“怎么?你真想割下一片肉救她?”
王罢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
“这不就得了,天下女人多的是,过几日爹爹再替你觅一门亲事。”
回去之后,史举人放话说:“谁愿从自己身上割下一片胸肉救我女儿,我便把女儿嫁给他!”
消息传到乔生耳朵里,当即准备了一张新鲜的荷叶与尖刀直奔史家,并当着史举人的面,在胸前割下了一大片血淋淋的肉。
随后,便痛得晕了过去。
史举人十分感动,同时又后悔自己以前的固执。
正如夫人所说,要是早促成乔生与女儿的婚事,也就没有现在这些烦恼事了。
之后,鸠摩用胸肉配了药,让人给连城服下。
连服三日,连城还真的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便听到喜讯,爹爹已经当着乔生的面许婚,答应将她许配给乔生为妻。
没想到,王家一听说连城的病好了,居然拿着婚书上门大吵大闹,说要去衙门告史举人。
这下子,史举人不由头大。
当初他去找王化成,的确提出过退婚一事,王化成也是一副爱退不退的神态。
当时一门心思想救女儿,却忘了还有婚书一事。
只要婚书还在对方手中,他便输了理,就算去了衙门也打不赢官司。
更不要说,与王家的婚事还是蔡氏保的媒。
一想到这些个事,史举人不由得有些悲哀。
想他一个堂堂举人,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王家的威胁之下,史举人无奈,只能让人准备了一千两银子,并亲自来到乔生家里找乔生谈话。
“乔生,是老夫对你不起……”
史举人将与王家结亲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
“如今,王家仗着婚约在手不依不饶,如果他们去县衙告状,恐怕会让老夫身败名裂……”
乔生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喜欢连城没错,我也知道连城待我是真心的。
既然两心相许,做不做夫妻又有何妨?”
这话有些违心,但也是无奈之举。
乔生心里很清楚,王家虽是商人,但与官府的关系很不错。
一旦打官司,史举人必定会吃亏。
与其让连城左右为难,不如自己主动放弃。
“乔公子,实在是对不住,这里有一千两银子,算是老夫的一点心意。”
乔生将银票推了回去:“我救连城,是因为喜欢她,如果我收了史老爷的银子,岂不成了卖肉的?”
史举人心里内疚,只得收回银票称谢而去。
他一走,乔生又病倒了。
这时,许长安再一次出现。
之前他不插手,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许兄……”
一见许长安,乔生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罢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是放不下连城姑娘。念在你如此痴情,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真的?”乔生精神一振。
随之脸色又黯淡下来:“可是王家有婚约在手,连史举人都拿他们没有办法。”
“史举人不是没有办法,他只视自己的名声胜过性命,不愿与对方撕破脸。
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让王家主动退婚。”
“主动退婚?”
“没错,不过这也需要你的配合。”
“许兄有话但无妨,无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答应。”
“如果说,我让你去死呢?”
乔生:“……”
次日上午,乔生来到王家门口破口大骂。
当然,他是书生,就算是骂人也不带脏字,最多就是有一些禽兽之类的字眼。
王罢听说之后,不由怒气冲冲来到门前。
一见王罢出现,乔生更是骂得更来劲:“无耻小人,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有什么脸面冒充读书人去史府骗婚?”
说到这里,抬手取出一张纸摊开,冲着王罢道:“认识这个字不?”
纸上,有一个大大的“醜”字。
王罢:“……”
他还真是不认识。
“连丑都不认识,你算什么读书人?像你这般卑鄙无耻下流的下人,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王罢本就是个纨绔公子,他不主动招惹别人已是难得,如今,竟然当街被一个穷酸书生这般挑衅,哪里还忍得住?
脑子一热,便冲上前来照准乔生拳打脚踢。
没打几下,有个下人突然惊呼:“不好了少爷,他好像没气了……”
“啥?”
王罢吓了一跳。
横归横,可是当街将一个秀才活活打死,这事恐怕难以善了。
“不可能,这小子怎么如此不经打?快,快找个郎中来瞧瞧。”
郎中前来一看,不由摇了摇头:“脉象全无,没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