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清明到了。</p>
清明节，又称踏青节、行清节、三月节、祭祖节等，节期在仲春与暮春之交。</p>
这一天，既是祭祖的节气，同时也是踏青郊游的节气。</p>
很多平日里难得出门一趟的贵夫人、千金小姐，也会在这一天外出踏青。</p>
许长安也不例外。</p>
“船家，船家等一等……”</p>
“许老师，这艘船被人包下来了，你还是另想它法吧。</p>
清明节，那些大老爷们，夫人小姐都喜欢游山玩水，把船都包下来了。”</p>
“唉！”</p>
许长安叹了一声，眼光却偷瞄了一眼湖心一艘小船。</p>
船上，两个女人坐在船舱口看向岸边。</p>
“姐姐，你说的就是站着的那一只啊？”</p>
“小青，人不是论只的，论个。还有啊，不要瞎扭乱摆了，尾巴都露出来了。”</p>
小青撅了撅嘴：“嗯，它跟了人家五百年，突然让它变没了，也得给点时间让人家适应，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看见。”</p>
白素贞摇了摇头，往杯中倒了一杯酒，再往空中一洒。</p>
就是这么嚣张。</p>
不用起坛，不用念咒，就这么随意一抛，酒珠瞬间化为雨水，令得整个西湖上空开始下雨。</p>
成了！</p>
雨点落下来时，许长安不由心里一喜。</p>
他心里很清楚，自他出现在岸边时，白素贞就一直在暗中观察他。</p>
或者说，自从那天在书院时，便已经在观察他了。</p>
许长安故意装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先撑开了伞，然后跑向附近的一个小亭子。</p>
“姐姐，他看起来好像蛮有趣的。”</p>
白素贞笑了笑，没有说话。</p>
小青又问：“他在干嘛？打坐啊？”</p>
“发傻呆呢。”</p>
“那姐姐你为什么选他呀？”</p>
“他这种人老老实实，比较起来容易相处。”</p>
一听这话，小青不由道：“姐姐，竹林里遇到的那个和尚也不错啊。”</p>
白素贞当即一脸凝重道：“小青，你千万别去招惹他。他的法力深不可测，虽然他没有找我们的麻烦，但是我们一定要敬而远之。”</p>
“好嘛……”</p>
“你看你，翻什么白眼？”</p>
“啊？湖水反光嘛……”</p>
“船家，把船靠过去一点。”</p>
白素贞冲着船家吩咐了一句。</p>
“船家，船家，等一会儿，可以送我过湖吗？”</p>
许长安看到船缓缓驶向岸边，不由起身大喊。</p>
没等船家开口，白素贞便催促了一句：“船家，快，快靠岸。”</p>
小青急道：“你先等我定下来啊。”</p>
她毕竟刚刚化形，还不太适应，现在化出了蛇尾巴，一时半会儿收不回去。</p>
“那你快点定啊。”</p>
“你这么催我，让我怎么定嘛，让船家停一停。”</p>
白素贞探出头，看着站在岸边的许长安，头也不回道：“现在风调雨顺，怎么停啊？”</p>
“那我下水了……”</p>
小青没有办法，干脆一头跳入水中。</p>
“诶，有人跌进水里了……”</p>
许长安一边跨上船，一边大声惊呼了一声。</p>
这时，船一阵摇晃。</p>
“哎呀！”</p>
白素贞装作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眼见着也要跌进水中。</p>
“姑娘小心！”</p>
许长安一把搂住了她的腰。</p>
雨中。</p>
二人默默凝视了一会。</p>
“公子，你不必惊慌，我妹妹熟识水性，她在戏水而已。”</p>
“哦……”</p>
“好了公子，进船舱吧，外面风凉，里面有炉子，可以烘干衣服。”</p>
白素贞拉着许长安的手进到了船舱。</p>
“公子，来尝尝我做的西湖牛肉羹，暖暖身子。”</p>
白素贞舀了一碗牛肉羹递给许长安。</p>
“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已经上了姑娘的船……”</p>
“公子不必多礼，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p>
“在下许长安，钱塘人，在长青书院教书……”</p>
“原来你是教书先生呀。”</p>
白素贞故作不知。</p>
“嗯，湖口罢了，以后有机会还是想考个功名。”</p>
“公子想入仕途？”</p>
许长安摇了摇头：“也不一定，考功名不一定要做官，主要还是一个人生的追求，也可以多结识一些人。”</p>
“公子有此志向，将来一定会高中。”</p>
“承姑娘吉言。”</p>
到了对岸，许长安抬了看了看天，不由将手中的伞递给白素贞：“多谢姑娘相送，这把伞便留给姑娘遮雨。”</p>
“多谢公子。”</p>
白素贞哪里用得住伞？</p>
双方心知肚明，这不过就是给下次见面找个借口罢了。</p>
“姑娘，那……在下先告辞了。”</p>
“嗯，还请公子明日到寒舍拿伞。小女子住在箭桥双花坊巷口，姓白的那户人家就是了。”</p>
“哦，箭桥双花坊巷口，姓白的人家，知道了，明日在下一定登门拜访。”</p>
“小女子在家恭候公子。”</p>
……</p>
翌日上午。</p>
花坊巷口一处院内。</p>
院中小桥流水，曲径回廊，荷花绽放，美不胜收。</p>
屋内，白素贞微闭双目吐纳调息。</p>
小青却化出蛇尾巴，在屋子里游来窜去，一刻也不得消停。</p>
白素贞叹了一声：“一会抓苍蝇，一会爬房梁，成天爬上爬下，你能不能消停一会？”</p>
小青不服气道：“哼，你和那个老实人在船上瞎折腾，你怎么不说呢？</p>
你一千多年，我五百年，加起来快两千年，费这么多心思，就陪他一个人玩啊？</p>
改天啊，我故意失控露出原形，看不吓死他！”</p>
“赶紧下来吧，一会儿有人来探访我们了。”</p>
结果，小青却压根听不进去，一脸激动道：“老鼠，房梁上有老鼠，我好久都没吃老鼠肉了……”</p>
白素贞摇头叹息了一声：“你呀，再多给你修炼五百年，恐怕还是死性难改。”</p>
外面。</p>
一个盲眼老道带着两个童子来到门前。</p>
“嗨嗨，就是这儿！”</p>
盲眼老道抬手指了指院子。</p>
“师父，是个百步方圆的庭院。”</p>
“这只蛇妖有着千年道行，捉了回去上炉炼丹，可以补我灵力，壮我法力，顶得上百年修行……准备捉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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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都带来了。”</p>
两个童子放下肩上的口袋。</p>
里面，装的全是雄黄。</p>
雄黄，乃是一味药，同时也是民间百姓常用的驱蛇之物。</p>
两个童子围着院墙开始洒雄黄。</p>
气味飘进院中，小青顿时受不了，从房梁上跌了下来。</p>
白素贞倒是一点事都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