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也没想到,自己准备偷跑回南阳府城。却和卓应海坐上同一条船。
这是抓不到自己,无奈放弃了?
陈沐虽然想转头就走,但这太刻意,旋即故作关心的安慰道:“老先生,万事都要向前看,这江景如此美丽,可不能让烦心事扰了好心情。”
“多谢小兄弟好意。”卓应海微微抱拳道谢,脸上神色却依旧忧愁,忍不住的摇头叹气:“家里小妾又给我生了俩儿子,家产不够分啦。”
陈沐:“……”
“您真是宝刀未老。”陈沐一脸呵呵。
“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卓应海笑着摆手。
“您老谦虚。看您衣着打扮,必然大富大贵。即便少分一点儿,也足够儿孙富贵一生了。”
卓应海顿时苦恼摆手:“你不懂。”
“我有十一个儿子,七个女儿,他们下面还有孙子外孙。”
“外孙女虽不姓卓,但终究有我家血脉。多少也要给点儿嫁妆。可我刚刚一盘算,竟然只能给她十间商铺,千亩水田,五艘三十米长的小货船。”
“咬咬牙,最多最多也就再给她两箱子首饰。”
“太寒碜了!”卓应海狠狠一拍栏杆。
陈沐:“……”
我那五千两银子,都不够给您塞牙缝的吗?!
我现在转头就走还来的急吗?
“是我太没用,赚下的家业太小。”
“等我当上帮主,船只停靠费、安全庇护费必须提起来,饭都吃不上了……”
“告辞!”陈沐立刻拱手道。
这地方是没法待了。
“唉,小兄弟不要见怪,人老了,就是容易絮叨。”卓应海满脸歉意拦下陈沐。
“小兄弟是不是以为我在炫富。”卓应海笑问。
陈沐就笑笑,不说话。
卓应海一副我明白你意思的模样:“我刚才说的那些,在普通人眼力确实是不小的财富。”
“但你不知道,像我这样身份的人,赚的多,花的也多。”
“出行船舶马车要豪华,衣着首饰要珍贵,吃饭喝水都要讲究。”
“钱花在这些地方我也肉疼,攒着让它下崽不好吗?可为了赚更多的钱,这些门面就得装。”
卓应海一脸感慨。
陈沐点头:“您那豪华车马船只,怎么不去租呢?”
“啥意思?”卓应海一愣。
“租别人的啊,不用买。”陈沐意味深长:“即便买了,也可以租给别人。”
“小兄弟好头脑!”卓应海大笑:“说什么也得和你喝一杯。”
“来人!把酒菜摆上来。”
楼船下方甲板,一个黑衣劲装汉子应了一声,一脸肃然走上二楼。
手中提着个红色食盒,大踏步走向两人。
可他走着走着就开始晃悠,像喝了酒一样东倒西歪,然后扑通一声倒在了三米外。
卓应海:“……”
“他这是突发恶疾了吗?”陈沐探着头一脸关切。
“没事,晕船。”卓应海一脸淡定:“来俩人,把这货抬下去。”
说着亲自走上前,准备去拿食盒。
扑通!
刚跑上来准备抬人的两个壮汉再次晕倒。
陈沐一脸关切:“您的伙计大概身体不好,我看,吃饭就算了吧。”
卓应海缓缓转身,脸上笑容逐渐收敛:“你这人太不识趣,乖乖吃顿断头饭多好。”
锵!
火花四溅。
卓应海漆黑右手挡在眼前,两枚铁莲子宛若一多绽开花骨朵,挤压变形成好看模样。
“呵……”卓应海咧嘴看向陈沐:“抓到条大鱼。”
“为什么要给我吃断头饭。”陈沐疑惑,他对自己的易容术颇有信心,卓应海不可能认出他,袖里剑从袖内无声滑落手心。
“你的眼睛形状像我的仇人。”卓应海耸了耸肩,旋即一把拽掉身上宽大衣袍,露出肌肉虬结的上半身。
嗡!
一层黑色薄膜从其后背向前蔓延。脖颈以下,迅速被漆黑魄力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