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到早上七点钟的时候才渐渐停歇下来。
贫民区街道上的积水已经漫过了小腿。
水上面漂浮着各种肮脏的杂物,大便、落叶、木头、破衣烂衫、塑料块,包括那些露宿街头的流浪者尸体。
尽管罗修不愿意出门,但是人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了,若是再不通知治安署那边过来验尸收尸,说不定会横生枝节。
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居所,来到两条街外的一家杂货店,花了5毛星币给治安署那边打了电话。
然而直到中午时,地面上的积水完全消退之后,治安署的城防军警才开着防爆车来到楼下。
四名穿着黑色军警服的男人,拿着枪,手里牵着一只仿佛得了白化病的变种狗进来。
那头皮肤白化的狗,进屋后立刻便对着站在尸体旁的罗修狂吠了起来。
领头身材魁梧的鹰钩鼻军警,锐利的目光先是打量了一下房间情况,然后又看了看被踹坏的大门,最后才把视线投向倒在血泊中的几具尸体。
鹰钩鼻军警从手下手里接过一只橡胶手套,戴在右手上,然后开始一具具的探查死因。
又把两条断臂拿起来放在鼻翼间闻了闻。
然后站起来,转头看向罗修,以及他放在身旁的开山刀,语气冰冷的说:“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治安署?”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鹰钩鼻男人让罗修莫名产生一股压迫感。
他如实回答说:“我担心这几个人有同伙在楼下防风,不敢下去……所以才一直等到天亮。”
鹰钩鼻军警对于罗修的话不置可否,跟着问道:“你学过刀术?”
罗修点头承认说:“以前跟一个开武馆的老师傅,学过一段时间的基础刀法,那家武馆就在车站大楼东面。”
这个军警一看就不是好糊弄的角色,他不敢胡扯,怕弄巧成拙,所以也是如实回答。
但是罗修显然低估了这个鹰钩鼻军警,对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说:“我有问你在哪里学的吗?你说那么多干嘛?”
“……”
罗修嘴巴动了动,最后却没有再解释什么。
确实,就像对方说的那样,说的越多,破绽越多,还不如不说。
鹰钩鼻军警:“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
罗修一阵无语,说话不行,不说话也不行。
不是说治安署那边都是敷衍了事嘛,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喜欢较真的家伙?
“我……我说什么?”
罗修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有些紧张。
鹰钩鼻男人在他脸上看了眼,淡然道:“说说具体案发经过,要详细一点,不要有任何遗漏。”
“噢……昨天晚上大概四点多钟,我被外面的打雷声给惊醒了,然后我听到门口有声音……”
罗修把事情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还好,除了自己从尸体身上拿了一百多星币以外,其余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不需要他篡改,否则以这个男人的精明,一定会发现问题。
而鹰钩鼻男人则静静的听着,期间还让罗修把杀人的经过重复讲述了几遍。
等罗修全部讲完后,鹰钩鼻男人问道:“你之前说,你的刀术是在哪里学的?”
罗修:“在车站大楼东面服装店二楼,叫华山武馆。”
鹰钩鼻男人:“你师傅叫什么名字?现在人在哪里?”
罗修:“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外号叫霹雳疯魔手,人已经死了。”
鹰钩鼻男人:“死了?”
罗修:“嗯!五年前夏天,跟人比武时被打死了。”
“……”
鹰钩鼻男人楞了一下,随后朝一直跟在旁边手里始终拿着枪的副手微微额首示意,然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直到鹰钩鼻男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时,其余几名的军警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还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显然不仅仅罗修紧张,这几个军警在鹰钩鼻男人问话期间,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下。
“啊哈,咱们老大气场真是越来越强了,吓得我都不敢说话。”
“是啊!不知道老大现在实力达到什么地步了?”
“今年应该能进入议事团了吧!”
“真得吗?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三个军警站在尸体旁边旁若无人的聊了好一会,直到其中一个看到一直站在不远处的罗修,然后才起来还有正事要办。
其中一个三角眼军警提着手枪走过来,恶狠狠的看着罗修问道:“尸体身上的东西你有没有动过?”
虽然这个年轻人刚刚亲手宰了三个贫民区的恶棍,但是对于他们城防军来说,武功再高又能如何,不入品阶,终究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一颗子弹就能打死。
比他武功再厉害的,他们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