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赌坊大门,刘胤抬眼一瞧见正是午日当头,是吃中饭的时候,便带着大头和那十几号弟兄找地方吃饭。
他们把一家面摊子给包了,惹得面摊老板内心半喜半忧,不知道这伙一看就不好惹的人是否会给钱。
大头望着一脸春风得意之色,还哼着小曲的刘胤,对他道:“六哥,咱一会回堂口去?”
刘胤诧异地瞧着他,道:“都这么些天,我的行程你都给忘了?老规矩,还是醉春楼走起。”
上午赌坊,下午醉春楼,晚上去烟馆提走些烟膏,再不就是去码头或钱庄等地转悠转悠,刘胤这小日子非常可以,跟着他的这些人也十分满足。
“咳咳咳...”
大头却一阵咳嗦,被他这话给呛着了。
“你这是怎么了?”
刘胤一面靠在椅子上,一面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望着街面上路过的人流,享受着悠闲时光。
大头小心翼翼道:“六哥,上次咱们离开醉春楼后,那老鸨都哭了,她暗示我,意思是咱们再去,那他们家就快关门大吉了。”
“哼哼,关门?不做生意了。”
刘胤不由地冷笑一声,他可不管关不关门,只要还开着,还能拦着他不让进去不成?
不让咱听曲,那就试试看!
大头被他这一脸嚣张跋扈的样子搞得十分无语,心说,这还不是您老人家作的妖嘛,每次去人家醉春楼都是前呼后拥一大票子人,占着空地方不说您还把长得又好看、唱曲又好听的姑娘全给点走,叫人其他客人没了念想,最后耍完了还不给钱,谁家能受得了你这尊煞神啊!
当然,他不敢这么讲出来,只能略显担忧地对刘胤劝道:“六哥,再这样下去,吴义大爷会不高兴的。”
“哦,醉春楼真不行啦?那咱就去怡春院,反正都是自家开的。还有,不是有我呢么,你怕什么?”
大头:“......”
瞧着一脸无语之色的大头,还有弟兄们敬佩的眼神,刘胤心中冷笑不止。
所谓忠孝仁义,一个个说得好听,但干的却都是害人不浅的勾当,令人看了都瞎眼的腌臜事!
仁字堂广开赌坊、赌场,玩弄算计那些自甘堕落的烂赌鬼不说啥,那属于他们自找的,但还各种派人去引诱那些不好赌的正经人下水,搞得那些人家破人亡,这仁吗?
礼字堂开了不少大烟馆、香膏铺,祸害那些自甘堕落的瘾君子且不说什么,可偏偏也学着赌坊一样派人去设套让正常人染上烟瘾,从此步入深渊,这还有礼吗?
义字堂做皮肉生意还好点,毕竟从古至今这种生意就没断过,男人就算不好色也需要解决生理需求,权贵老爷们有钱有势根本不缺女人,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什么不用去听。只是,据刘胤所知,义字堂所掌控的那些场所里,有不少姑娘都是被逼良为娼的,这有义吗?
真是应了他们三个堂主各自的名字,无仁、无礼、无义!
如此,也加剧了刘胤要尽快铲除剪子帮的决心,就算以后自己把这些生意给接手了,那也绝不能故意派人去把正常人引入深渊。烟馆什么的更是得全部关掉,然后把货卖到中土诸夏东边那个一衣带水的邻居家里去,他们更需要。
话说回来,如果以为这些天来他是在放纵自己,那可就错了。
看起来他很潇洒,实际上他是戴着眼睛的,耳朵也是竖起来的。
白天在剪子帮各堂口的地盘上转悠、玩耍,也是把需要的情报给收集到了,配合安娘夜晚出去跟踪调查,两人合力之下,这剪子帮的大小诸事、所有隐秘,已经全被他们给搞清楚了!
比如,礼字堂那些烟馆铺子的货源从哪里来,对方是谁,每次什么时间去拿货,每次去拿货有多少人护送。
又比如,仁字堂的银库何在,银库有多少人把守,打开银库需要钥匙还是什么,赌坊的资金多久一次运至银库。
再比如,义字堂新买来的那些姑娘从哪里来,没送进场所前在哪里安置调教,有多少打手守着门,有多少嬷嬷负责。
好些情报,他已完全掌握在心里,有了这些,他的计划已经可以展开实施了,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是如此!
“弟兄们走着,怡春院。”
“还去呀?六哥这真是...铁打的...”
“那是,咱六哥哪方面都行,尤其是那方面,真是如同天人啊,上次我守门,你们猜怎么着?一屋子七八个鏖战一整夜最后就六哥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我是佩服的五...哎呀呀,大头哥我错了!饶命诶,再也不嘴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