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胤睁开眼,他看到了眼前静静站在床前不远的安娘。
她面色中带着一丝嫣红,样子比平常更美几分,似乎做这种事本该是对她这种存在有好处的,但此刻她的眉宇间却带着明显的怒意。
“小奇呢?”
“你说的是人是鬼?”
刘胤一脸平淡的回答。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的太清楚,所以安娘冷声道:“妾身我也非人。”
“你不一样。”
刘胤的面色依旧淡然。
闻言后安娘脸上的怒意更浓,带着明显嘲讽的口吻道:“因为那面镜子么。”
她猜到了?嗯,以她的才智,早就该想到。
刘胤努努嘴,沉吟两秒后道:“不,你是无辜的。”
明智的男人面对女人,无论她是人是鬼,都知道在有些时候该怎么回答。
面对这个答案,安娘脸上的怒意果然消减了些,但她仍皱着眉道:“它也是被逼的,害人不是它的本意。”
“嗯...”
刘胤眯眯眼,然后说:“它太贪玩了,我一时没看住跑出去了,或许它想拥有自己的自由。”
安娘沉默了,她听得出来,这是男人在劝告她,事已至此,你应该相信这个说法,毕竟你什么都没瞧见,所以就这样吧,不要追究了。
是啊,已经发生了,不能去挽回了。
安娘感觉自己的心很凉,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她没有心,但她对面有!
因为这是她第二次发现,原来人心要比鬼更毒!
看出了她哀伤的神情,本不想再说什么的刘胤开口了:“或许你应该把这段话听进去: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庶民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此言一出,安娘面色一滞,旋即慢慢呈现出复杂之意。
的确,小鬼害人虽不是出自本意,但已经被害死的人又该去何处申冤?
并且,它们在害人时也没手软过,从无愧疚之意,鬼物的凶残本性让它们享受那一过程。
想明了后,她深深看了一眼刘胤道:“夜深了,公子你早些休息吧。”
说罢,转身缓缓飘去了另一间房,同时一张泛黄的纸页也飘到了他面前。
还有一句幽幽轻语传来:“花钱请那恶婆害公子的人叫李贵生,是县衙里的捕头。”
刘胤的嘴角微微向上勾勒起弧度,把那一页纸拿在手中。
人心?鬼心?
对于他来讲都一样,能把握、拿捏住,那就是好心,不能为他所用,甚至与他为敌,那都是大大滴坏心!
旋即他的脸色又变得冷了些。
李贵生这条毒虫,想到他会动手,但没想到他的手段来的这么快,报仇不隔夜吗?
‘哼,与我想到一起去了,甚至比我还快一步,你很好。’
刘胤冷冷一笑,随后他低下头观看那张纸,只是看着看着,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把不超过五岁的孩子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气,然后关起来活活给饿死。待人死后拨皮抽骨分作两份,一份与泥沙等物混合做成黝黑的坛子,一份与石土等物混合做成坛盖,而后深埋于地下当中。再用孩子的鲜血浇红孩子生前所穿的衣裳,里面填满棉絮等物抱着入睡,同时准备好柳条,于每次梦中用柳条鞭挞降服。待七七四十九天后把坛子从地下启出来,往坛子里放入剪刀、五谷、红纸...及自己一缕头发,最终便能以无法力的凡人之躯操控小鬼,且无需担心遭受小鬼反噬。但三年之后必须销毁坛子令小鬼魂飞魄散,因为此法只能控制小鬼三年。
骇人听闻!
如果单从利用价值来讲,这份法术很厉害,无需法力就能养小鬼办事。
可若从人伦道义上来看,这简直不可想象,到底有多丧心病狂之人才能做出这等事来?
“不知道你是怎么被弄死的,但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体会一遍这些折磨。”刘胤低声自语,把手中泛黄的纸张缓缓攥成了一团。
这等邪术,用了会遭天谴的,他不学也罢!
...
第二天,他如往常一样领着人出去找乐子。
在街上逛了一圈后,他借口要去找小姐姐,让大头他们不要继续跟着了,今天就歇着吧。
大头他们不情愿地走了,他则是在确认无尾随后去了小都会歌舞厅。
歌舞厅里只有赵大山,还有一条大黑狗,其他人都去郊外和弟兄们一起练武去了,连两个孩子也被带了去,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刘胤吩咐赵大山去把罗远叫回来,声称有事交代,赵大山什么也没问,立即换衣出门。
半个时辰后,赵大山带着罗远回来了。
“六哥,您叫我。”
罗远站在刘胤面前,一脸问号。
“嗯。”
刘胤点点头,对他道:“阿远,如果有人要害你六哥我,你说该怎么办呢?”
...